第29章 宝象国的残香与平顶山的紫钩（1/2）

宝象国的残香还缠在衣角。

甜腻的、带着公主梦境余温的香，混着平顶山飘来的硫磺味，在空气里拧成一股怪味，像根湿冷的绳，勒在每个人的喉咙上。路边的枯木上还留着淡紫的痕——是奎木狼“噩梦道”的印，风吹过，木皮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的空洞，像被吸光了魂的躯壳。

悟空的铁棍在手里发沉。

不是重量沉，是心里的怕让它变沉。指尖碰着棍身，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是紧箍在“传信”，把兜率宫丹炉的热意，隔着百里路传过来，烫得他指尖发麻。他抬头往平顶山方向看，能看见山口飘着的紫雾，像只张开的钩子，正往这边勾，勾着他的魂，勾着他往葫芦里跳。

“紧箍在‘模拟’丹炉的热。”悟空突然停下，声音发哑，灰色的眼睛里没了之前的麻木，只剩一点散不去的慌，“让我提前习惯那疼，等进了葫芦，‘不甘’和‘愤怒’才会更浓——他们连疼的顺序都算好了。”

唐僧蹲下来，捡起地上一片枯木。木心里的淡紫痕还没散，指尖一碰，就化作细粉飘走，粉里裹着点极淡的哭腔——是宝象国村民没被吸尽的意识，粘在木头上，跟着风往平顶山飘。“是‘情绪尾巴’。”他捏碎手里的粉，“连村民的残魂，都要被当成‘诱饵’，勾我们往里面走。”

八戒的控制锁泛着淡紫的光。

不是之前的暗紫，是亮得刺眼的紫，和平顶山山口的雾一样。他的手腕被锁勒得发红，血珠渗出来，一碰到光就化作细雾，被吸进锁里，锁身的字“情欲·备用养料”亮了下，又暗下去。“我的锁也在‘预热’。”他声音冷得像冰，“等他进了葫芦，我的‘情欲’就要被抽走一部分，当成‘安抚情绪’的添头——给天庭当‘零食’。”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亮了。

淡蓝的光冲破怪味的包裹，映出幅清晰的画面——是平顶山的山洞里，金角银角正拿着张黄纸，纸上画着“情绪阈值表”：悟空·愤怒60%+恐惧40%=融化效率95%；唐僧·佛性流失10%=情绪引导成功；八戒·情欲抽取20%=备用养料达标。“是‘收割清单’。”沙僧嘶吼，蓝光照得他锁链发颤，“我们每个人的情绪量，都被标在上面，像超市货架上的货，明码标价。”

悟空的喉咙动了动。

他想起宝象国山洞里，奎木狼说的“兜率宫丹炉”；想起紧箍里前代悟空被融成液体的画面；想起现在指尖的麻热，像丹炉的火已经烧到了手上。“我不想进葫芦。”他突然往后退了一步，铁棍戳在地上，棍身的紫雾晃了晃，“我不想被融成水，不想连名字都留不下。”

唐僧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碰到悟空的衣服，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不是冷，是从骨头里冒出来的怕。“我知道。”他声音低得像呢喃，“可我们没处躲。流沙河躲不过，五庄观躲不过，宝象国躲不过，这平顶山也躲不过——我们是他们养在笼里的鸟，笼子门在哪，什么时候开，都是他们定的。”

雾里突然飘来个东西。

不是黄符，是片残破的布，布上绣着个歪歪扭扭的“孙”字，布角沾着淡红的液痕——是前代“孙悟空”的血，布心里还裹着块碎骨，骨头上有紧箍勒过的印，和悟空现在头上的紧箍一模一样。“是之前的‘他’留下的。”沙僧的项链暗了下去，“从宝象国逃出来，没跑多远，就被金角银角抓了回去，骨头碎在这，布被风刮到这——是‘警示’，也是‘催命符’。”

悟空捡起那块碎骨。

骨头上的印硌得手心疼，淡红的液痕早干了，却还带着点温度——是前代的怕，残留在骨头上，传到他的手里。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眼泪没掉下来，却觉得眼眶发烫：“原来我们连逃的资格都没有。前代逃了，还是被抓回去融了；我不逃，也是等着被融——都是一样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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