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军营初体验（2/2）

沈清辞点点头，目光却扫向伙房——几个军官正端着碗，碗里分明有肉块，连粥都比士兵的稠。粮草不足是真的，但管理混乱、分配不公，才是更要命的问题。

饭后，她借着“熟悉营地”的由头，绕着大营慢慢走，把看到的一切都记在心里。这大营约莫驻了五千人，分五个营区，可各区之间连个明确的界限都没有；训练场上空荡荡的，几杆长枪歪歪扭扭地靠在栅栏上，枪头都生了锈；更让她心凉的是士兵的士气——大多数人脸上是麻木的，眼里没一点光，仿佛早知道自己要埋在这北境；少数人则混天度日，嘴里念叨的不是打仗，是啥时候发饷银，或是怎么能逃出去。

等她回到帐篷，天已经全黑了。帐篷里点着一盏油灯，火苗忽明忽暗，刀疤脸正和两个老兵赌钱，铜钱在泥地上滚来滚去，另外两个新兵已经蜷在角落睡着了。沈清辞轻手轻脚地绕过去，刚要坐下，就听见刀疤脸喊她：“喂，新来的，过来玩两把？”

她摇摇头：“我不会。”

“不会就学啊！”另一个老兵起哄，“还是怕输？输了也不用你干啥，就给老子洗一个月衣服，多简单！”

沈清辞没再搭话，和衣躺在冰冷的泥地上，闭上眼睛假装睡着，脑子里却在飞速盘算。

首先要改的是训练——今天她远远瞥见老兵“训练”，不过是胡乱挥几下刀、捅几下枪，连最基本的招式都没有，这样的兵，上了战场就是送死。她想起以前读过的兵书，还有那些现代管理里的“系统化训练”，慢慢在心里勾了个训练方案的雏形。

然后是纪律。现在这大营，连个巡逻的章法都没有，要是敌军夜里偷袭，怕是没人能反应过来。可她一个新兵，连说话的分量都没有，怎么提纪律？

最后是士气。士兵们连饭都吃不饱，又看不到希望，谁会愿意拼命？她想了几个法子：公平的奖惩、定期的休整、哪怕只是把伙食改善一点……可这些想法，现在都只是空的。

她摸了摸怀里的铜制军籍牌，上面刻着“沈青”两个字——这是她的新身份，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新兵。现在能做的，只有先活下去，再等机会。

帐篷外，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忽远忽近，远处传来更鼓声，“咚——咚——”，敲得人心头发沉。沈清辞睁着眼看着帐篷顶的破洞，月光从洞里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小片银辉。她在心里默念：“沈青，从今天起，你就是北境的兵了。”

这一夜，她睡得极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梦里全是北境的景象：苍茫的草原一直连到天边，远处的烽火台冒着黑烟，战马的嘶鸣、刀剑的碰撞声，还有士兵们的呐喊，一声声都像在耳边。

天还没亮，刺耳的号角声突然划破寂静，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帐篷里的人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有的摸不着衣服，有的踩错了鞋子，在军官的咒骂声里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好不容易才站成歪歪扭扭的一队。

沈清辞站在队伍里，望着东方的天际慢慢泛起鱼肚白，深吸了一口气——风里还是有马粪和汗臭的味道，可她的心里，却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这是她在军营的第一天，也是她要走的路的起点。路肯定不好走，甚至可能会流血、会牺牲，但她不怕。至少，她看清了这里的问题；而只要有问题，就会有解决的办法。

她等着，等着那个能拿出解决方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