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主将的青眼（1/2）
边军主帅大帐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北境春季依旧刺骨的寒意。镇北将军李啸天端坐在虎皮大椅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帐内众将。
这是每月一次的军事会议，各营主要军官齐聚一堂，商讨军情要务。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沈清辞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前排，紧挨着几位资深的营级指挥官。
“据探马来报，蛮族各部正在狼山一带大规模集结，兵力估计超过五千。”李啸天的声音在大帐内回荡，“诸位认为，蛮族此番意图何在？”
帐内顿时议论纷纷。大多数将领认为蛮族是要发动春季攻势，目标直指边军主营。
“末将以为，蛮族是要报冬季之仇。”张骏第一个发言，“我建议主动出击，趁他们尚未集结完毕，打他个措手不及！”
几位将领点头附和，主张先发制人。
李啸天不置可否，目光转向坐在角落的沈清辞：“沈校尉，你有何见解？”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年轻的校尉身上。这是李啸天首次在重要军事会议上直接询问沈清辞的意见，意义非同小可。
沈清辞起身行礼，语气平静：“回将军，末将认为蛮族集结是假，牵制是真。”
帐内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张骏更是直接嗤笑出声：“荒唐！五千兵力集结，怎可能是佯动？”
沈清辞不慌不忙，走到帐中央的沙盘前：“请将军看这里。狼山地形复杂，不适合大部队展开。蛮族若真要大举进攻，应选择黑水河平原才是。”
她拿起几面小旗，插在沙盘上：“再看蛮族各部的实际部署。黑狼部主力仍在老营未动，白狼部在狼山集结的多是老弱妇孺。真正的精锐，其实在这里——”
她的旗子点向一个不起眼的山谷：“鬼哭涧。”
帐内一片哗然。鬼哭涧地势险要，但并非战略要地，蛮族精锐去那里做什么？
李啸天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说下去。”
“鬼哭涧有一条秘密小路，可直通我军后方。”沈清辞解释道，“蛮族真正的意图，是派精锐从小路潜入，袭击我们的粮仓和后勤线路，同时用狼山的佯动牵制我军主力。”
她取出一份地图：“这是末将从蛮族俘虏口中得到的情报，已经核实过。鬼哭涧确实有一条这样的通道。”
张骏冷笑道：“俘虏的口供？谁知道是不是蛮族的反间计！”
沈清辞平静回应：“末将已派人实地勘察，确有此路。而且...”她顿了顿，“据可靠情报，蛮族精锐三日前已经悄悄向鬼哭涧移动。”
李啸天神色凝重起来：“消息来源可靠？”
“绝对可靠。”沈清辞肯定地说。这是她通过马老六的情报网络获得的消息，经过多方核实。
帐内陷入沉默。如果沈清辞的判断正确，那么边军主力一旦被牵制在狼山，后方将门户大开。
李啸天沉思良久，最终拍板：“就依沈校尉的判断。张骏，你带本部人马前往狼山，但不可贸然进攻，以牵制为主。秦刚，你负责鬼哭涧方向的防御。”
他看向沈清辞：“沈校尉，你对蛮族战术最为了解，你认为该如何应对鬼哭涧的威胁？”
这个问题让所有将领都吃了一惊。李啸天不仅采纳了沈清辞的判断，还要她参与制定具体战术，这是何等的信任！
沈清辞略作思考，答道：“末将建议，不在鬼哭涧设防。”
“什么？”连李啸天都感到意外。
“蛮族既已知道我们俘虏了哈尔赤，必会怀疑我们得知鬼哭涧小路的存在。”沈清辞分析道，“若在鬼哭涧设防，正中他们下怀。不如...”
她的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条线：“在这里设伏。鬼哭涧出口的死亡峡谷，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李啸天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好一个将计就计！此任务就交给...”
“末将愿往！”沈清辞主动请缨，“第七队最适合执行此类伏击任务。”
李啸天打量着她，最终点头：“准！但你要记住，此次面对的将是蛮族真正的精锐，不可轻敌。”
“末将明白！”
会议结束后，将领们陆续离开大帐。沈清辞正要离开，李啸天的亲兵却叫住了她：“沈校尉，将军请你留步。”
帐内只剩下李啸天和沈清辞二人。这位镇北将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校尉，目光中带着审视。
“沈青，你入伍不到半年，从士兵升至校尉，创下了边军升迁的纪录。”李啸天缓缓道，“有人说你是靠关系，有人说你是运气好。你怎么看？”
沈清辞不卑不亢：“回将军，末将靠的是每一次任务都全力以赴，每一场战斗都拼死相搏。关系或许能让人起步，但要在边军立足，靠的是真本事。”
李啸天点头：“说得好。那你告诉本将军，你这一身本事，从何而来？”
这是沈清辞最怕被问到的问题。她谨慎回答：“家传有些兵法，加上自己平日喜欢琢磨。在军中又得陈百夫长和诸位同袍指点，才有今日。”
“家传...”李啸天若有所思，“安定侯府确实出过几位名将。看来将门虎子，此言不虚。”
沈清辞心中一惊。李啸天果然已经调查过她的背景，好在姐姐早已为她打点妥当，伪造的“远亲”身份经得起查证。
“将军过奖了。”
李啸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本将军不管你的背景如何，只看你的能力。边军需要人才，只要你忠心为国，本将军必不会亏待你。”
“末将定当竭尽全力，报效国家！”
从主帅大帐出来后，沈清辞发现几个将领正在外面等候。见到她出来，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面带笑容，有的神色复杂，有的直接转身离去。
秦刚走上前，低声道：“沈校尉，将军单独留你，所为何事？”
沈清辞简略说了经过。秦刚点头：“这是好事。能得到将军的亲自认可，你在军中的地位就稳固了。不过...”他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现在风头太盛，恐怕会引来更多嫉妒和暗算。”
沈清辞苦笑：“便是想低调，也由不得我了。”
回到第七队驻地，士兵们已经得知了她被主帅重用的消息，个个兴奋不已。
“校尉！听说将军在军事会议上专门询问您的意见？”赵大激动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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