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沉淀（2/2）
这两个月里，他几乎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持续注入不同强度的混沌真元、用神识反复沟通、甚至滴血……结果都一样——石沉大海，毫无反应。它就像个普通葫芦一样，安然享受着气海混沌真元的温养，却半点反馈都欠奉。
“到底要怎么样，您老才肯动一动呢？”这一日，林默结束修炼，再次内视着气海中沉浮的葫芦，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句“先天圣灵脾气大”的提示，都快成了林默的执念，林默一度怀疑这葫芦就是《太上珍宝箓》见他功德太高用来诈骗他的产物。
翌日修炼静室内，林默缓缓收功，周身流转的混沌真元如同潮水般归于气海，六一处已点亮的玄窍微微共鸣，散发着温润而强大的气息。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对这两个月的进境颇为满意。
心神沉入精神世界，《太上珍宝箓》上“现有功德值：2680点”的字样熠熠生辉。看着那些已点亮的灵果，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
“玉髓果...重塑根基，修补道基...”林默的目光聚焦在那枚莹白温润的果实虚影上。他自己服用多次，效果已大不如前，庞大的生机能量多半只是汇入丹田或者充盈窍穴，对根基的进一步塑造微乎其微，远不如前几次服用时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龙纹金桃亦是如此，初时效果惊人，如今对体魄和血气的提升已经有限了。
“现在玉髓果与龙纹金桃这两种神果，于我已是锦上添花，效用递减。但对徐哥而言...”林默想起了徐大勇。这位憨直的汉子，根骨天赋确实寻常，能在一年多的时间突破至洞玄境，全靠远超常人的毅力，好在对武道的理解远超常人真实战力在洞玄境也是一把好手。
每次切磋，徐大勇都毫无保留，将自身千锤百炼的战斗技巧、发力法门倾囊相授，那份真诚与热忱，林默感受得到。
若非徐大勇的陪练与指点，自己空有境界和力量，实战技巧绝不可能提升如此之快。这份情谊，林默记在心里。
“若是将一枚玉髓果给予徐哥，以其伐毛洗髓、重塑根基之神效，必能极大改善他的根骨资质！未来铸神、碎虚亦可期！”想到徐大勇可能因此迎来修炼生涯的转机，林默心中便是一阵火热，有种立刻兑换出来送给他的冲动。
然而，这股冲动刚刚升起，便被一盆冷水般的理智迅速浇灭。
玉髓果何等逆天？自己初次服用后，便使得采气破镜如喝水，更是奠定了远超同阶的雄厚根基。
更何况之前救助雷狱前辈时修补道基的时候，已经暴露过一次了果实的存在，后来何亮询问谎称偶然得到已经没有了。这等能轻易造就一个修炼天才和修补道基的宝物，一旦现世，会引来何等疯狂的觊觎？
暹罗之行的经历如同警钟，在他脑海中回荡。那些暹罗高层为了利益和掩盖真相，可以视无数平民的安危于不顾，甚至可以颠倒黑白，扣押他们这些揭露危机的人。腐败与贪婪，并非暹罗独有。国内就真的是一片净土，铁板一块吗？501局内部，就绝对没有心怀叵测之人？
林默自从毕业以后就无法直视人心了。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实力，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依旧如同蝼蚁。洞玄初期，或许在年轻一辈中堪称翘楚，但上面还有铸神境、碎虚境，乃至更深不可测的境界。一旦身怀重宝的消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怀璧其罪...”林默低声喃喃，眼神中的热切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与深沉。
他不是圣人，甚至自认骨子里藏着几分小人物的谨慎与自私。他感激徐大勇，愿意回报，但这种回报绝不能建立在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风险之上。
“信任徐哥的人品，但无法信任所有可能窥探到此事的目光。”林默心中叹息，“徐哥性情耿直，万一酒后失言，或是情绪激动时流露异常，都可能引来祸端。我不能赌，也赌不起。”
帮助他人的前提，是拥有足以守护这份“帮助”所带来的一切后果的实力。显然，现在的林默，还不具备这个实力。
“看来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徐哥了，要想一个万全一些的办法帮忙掩盖一下。”林默做出了决定，心中那点因为无法立刻报答而产生的些许愧疚，也被更强的生存欲压下。
“等我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无惧任何觊觎和风波之时，再将这些灵果分享给值得的人也不迟。”
他将这个念头深深埋入心底，如同埋下一颗种子，等待未来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目光重新回到《太上珍宝箓》上，那1980点功德仿佛在散发着诱惑的光芒。玉髓果不能动，龙纹金桃自己服用效果已大打折扣，念神梨倒是还可以继续使用，赤焰果属性不合...。
他的视线掠过那些已点亮的宝物，最终落在了那柄通体漆黑、刃口隐有暗红血线的笔直长刀上。
【龙神铸身凤血淬刃】。兑换需功德值：5000点。
还差不少。林默咂咂嘴，又看向那依旧毫无动静的青云葫芦，一阵肉疼。
“算了，继续攒着吧。功德难得，不能浪费。”他压下兑换的欲望，“当务之急，还是提升自身境界。只要境界足够高，真元足够强，即便没有神兵利器，一拳一脚也自有威力。”
心神退出精神世界，林默长身而起，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骨骼发出轻微的爆鸣声，充沛的力量感充盈全身。
他推开静室的门，正好看到徐大勇满头大汗地从隔壁训练室走出来，显然刚结束一轮疯狂的自我锤炼。
“徐哥，练完了？走，吃饭去，今天我请客，食堂小炒整两个硬菜！”林默笑着招呼道，语气如常。
“嘿！你小子今天这么大方？行啊！正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今天非得吃穷你不可！”徐大勇眼睛一亮，搂着林默的肩膀就往外走，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毫无心机的模样。
看着徐大勇爽朗的笑容，林默心中那份暂时无法分享秘密的复杂心绪渐渐平复。
“总会有机会的。”他在心中再次对自己说道。
两人勾肩搭背，朝着食堂走去，身影消失在基地走廊明亮的光线下。而在林默的气海深处，那暗青色的葫芦依旧沉寂，那枚足以改变资质的玉髓果，也依旧只是一个等待时机的念头。
未来的路还长，变强的脚步，不能停。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将来能真正守护想守护的人，分享想分享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