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秘察孤儿大行动(1/2)
三更的梆子声穿透汴梁城潮湿的夜雾,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发出幽咽。
城西鬼市方向飘来零星的更漏声,三道黑影踏着青瓦无声掠过,腰间悬着的铜铃裹着黑布,唯有落地时靴底沾着的露水,在月光下映出转瞬即逝的冷芒。
皇商司后院那座废弃古寺,蛛网缠绕的梁木间垂落几盏牛皮灯笼,昏黄光晕里,石娃正用炭笔在斑驳墙面上勾画行动路线。
烛光将少年削瘦的影子投射在剥落的壁画上,与斑驳的飞天神女重叠成诡谲的画面。
二十名影士蒙着黑布,腰间缠着浸过桐油的软索,腰间匕首的鲨皮鞘泛着幽蓝——这些代州孤儿营里最顶尖的猎手,今夜要做的,是从权臣爪牙中虎口夺食。
“影士零七。”石娃忽然压低声音,将一枚细如发丝的“开锁针”抛过烛火。
火苗掠过针尖时,映出其上交错的螺纹,“赵普书房暗格里的密信,要‘五石军粮’那封。记住,别碰案头的朱砂砚,砚台底座藏着机括,触动后会喷出见血封喉的毒烟。”
瘦小的影士伸手接住,指节布满陈年伤疤。这双手曾在代州尸堆里摸出过半枚兵符,此刻正轻轻摩挲针尖,腕间银镯发出极轻的碰撞声——那是用战死同袍的铠甲碎片熔铸而成的信物。
“影士十三。”石娃递过仿制的党项狼牙符,符身缠着浸过药水的红绳,“王仁赡在醉仙楼见的蕃商,认这个。账簿到手就换假的,记得把真账册塞进他靴筒——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下‘发现’。”
说着往对方掌心塞了枚蜡丸,“这是特制迷药,遇热即化,你袖口短刀记得多抹几层。”
高瘦影士点头,袖中短刀泛着麻药的冷光,刀柄缠着的牛皮绳上还沾着前日雨夜追踪时的泥浆。
最后,石娃重重拍了拍影士二五的肩:“陈桥驿的粮草账册,用‘水燃火’烧。这是石敢当特意调制的猛火油提纯物,遇水自燃却不伤梁柱。留半枚赵光义的私章腰牌,扔在墙根——要让守卒第一时间看见。”
影士二五背上油布包,里面的引火符用浸过桐油的油纸层层包裹,腰间别着的火折子刻着秘察局特有的玄鸟纹。
寅时,枢密院
王朴刚核完河西军饷账,案头铜漏已滴过三刻。老仆捧着个竹筒进来,封口盖着玄鸟符,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松脂。他挑开封蜡,倒出两物:一封火漆印为“虎形纹”的密信,封皮隐约透出被雨水浸润过的痕迹;一本党项文账簿,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干枯的胡杨叶。
密信里,赵光义字迹赫然在目:“五石军粮已送夏州,李德明允秋后再供战马三百”;账簿上,“赵判官购硫磺五十斤”的条目旁,画着符家特有的缠枝纹——墨迹未干,显然是想栽赃。老枢密使捏着信纸的指节泛白,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将他骤然阴沉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好个赵普!”他猛地将密信拍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朱砂墨汁溅出几滴,“想用河西为饵,逼符家站队!”转身取过朱笔时,袖口扫落案头的《孙子兵法》,书页恰好翻到“用间篇”,红笔批注的字迹在烛火下猩红如血。
卯时,皇商司
陈琅刚看完密信,楚无声便撞开雕花木门,靴底还沾着醉仙楼前的青石板碎屑。“总掌事!醉仙楼蕃商‘发现’真账簿,已闹到开封府;陈桥驿守卒捡到赵光义腰牌,正跪在枢密院喊冤!”他胸前衣襟撕裂,露出的伤口还渗着血珠,显然是突破重围时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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