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天子亲委督军任,寿州忆定兄弟心(1/2)
一、紫宸召对:御座前托天下任
开武三年冬十一月,燕京紫宸殿的暖阁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案上摊着黄河流域的粮草分布图与军械调度册,朱笔标注的“伐宋后勤节点”密密麻麻——从燕云的军器库到河南的粮草转运站,每一处都关系着二十万神机军的生死。
柴熙诲身着常服,手指在图上反复摩挲,直到内侍通报“工部主事陈恪求见”,才抬眸道:“让他进来。”
门帘掀开,陈恪捧着一卷工程图纸躬身而入。二十岁的青年身着青色官袍,袖口还沾着军器局的铁屑,那是昨日调试车载轰天雷齿轮时蹭上的。他是陈琅之子,也是柴熙诲自幼一同长大的义弟,却因当年柴熙诲政变夺位,始终与中枢保持着距离,只在工部潜心钻研工程,鲜少参与军政。
“臣陈恪,参见陛下。”陈恪躬身行礼,目光落在案上的后勤图,心中已猜到七八分——伐宋之战在即,陛下召他,必是为了后勤之事。
柴熙诲起身离座,走到他面前,没有帝王的威严,反倒带着几分熟稔的温和:“别拘礼了,坐。”他亲手为陈恪倒了杯热茶,指尖碰了碰对方冰凉的手背,“工部这些年辛苦你了,车载轰天雷、连发火弩的改良,你都立了大功。”
陈恪接过茶盏,指尖微颤。他知道柴熙诲从不是会虚言客套的人,这般温和,必是有重托。果然,柴熙诲转身指向案上的图纸,语气陡然沉了下来:“明年开春要伐宋,二十万神机军过黄河,每日需粮草五千石、铁丸三万颗、轰天雷两千具——这后勤担子,朕思来想去,只有你能担。”
陈恪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陛下,臣出身工部,只懂工程营造,从未管过粮草军械调度……”
“你懂。”柴熙诲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你督建过燕云的军器库,知道火器存储的忌讳;你设计过江南的漕运闸门,清楚粮草转运的门道。更重要的是——”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恪,“你是我义弟,是帝师之子。年幼时咱们在寿州之战同生共死,这天下,能让朕完全信得过的人,只有你。”
二、寿州忆旧:少年约映暖阁光
“寿州之战”四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两人尘封的记忆。柴熙诲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燕云山脉,声音渐渐软化:“那年你偷藏火药配方,揣着陈太傅书房的钥匙,被我拽上了去寿州的马车。咱们躲在火器工坊的地窖里,你把最后半壶井水推给我,说“兄长要撑住,等火器造出来,就能轰碎赵宋的铁骑”。工坊外的火光映在你脸上,比七岁分麦饼时的眼神还要亮。”
陈恪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那些画面也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漫天箭雨中,年幼的柴熙诲用身体护住他,两人在粮车下听着外面的厮杀声,约定以后要“一起让天下太平”。可后来,柴熙诲夺了柴宗训的皇位,软禁了他的父亲陈琅,那份少年时的情谊,便蒙上了一层阴影。
“陛下,”陈恪放下茶盏,语气带着几分艰涩,“当年寿州的约定,臣没忘。可如今……”他没说下去,却也不必说——柴熙诲政变时,他曾闭门三日,连政学都不愿去;父亲被软禁苏州,他虽理解柴熙诲的制衡之术,心中却始终有芥蒂。
柴熙诲何尝不知他的顾虑。他转身从案上拿起一枚旧物——那是寿州之战时,两人一起捡的铜箭镞,箭镞上还留着当年的凹痕。“恪弟,朕知道你怨朕。怨朕夺了皇兄的位,怨朕软禁了陈太傅。”他将铜箭镞递到陈恪手中,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可朕若不夺位,赵光义会杀进金陵,契丹会踏平江南,当年寿州百姓的苦难,会再重演一遍。”
他走到后勤图前,指着黄河两岸的标注:“你看,黄河东岸的宋军,强征流民当炮灰,百姓连糠都吃不饱;西岸的燕朝,推行均税法,百姓能安稳种田。伐宋不是为了朕的皇位,是为了让黄河两岸的百姓,不再隔河相望,不再受战乱之苦。”
三、心防渐解:为民计叩首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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