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连夜造假证,合同直指俩主谋(1/2)
台灯的光在纸上投出尖影。我捏着镊子夹起指纹拓印纸,指尖抖了一下——阿凯的指纹在纸上泛着浅灰,像他上次在网吧里,蹭在键盘上的油渍。
电脑屏幕亮着未完成的合同。“主导人”那一栏原本空着,现在被我改成了“李凯”——阿凯的化名,连字迹都仿得跟他签假证时一模一样。桌上的咖啡凉透了,杯壁凝着水珠,滴在满是假证草稿的桌面上,晕开一小片墨痕。
“就差聊天记录了。”我对着屏幕自言自语。指尖在键盘上敲出阿峰的语气:“许烬就是个幌子,真本事还得看我们!”这句话阿峰上次分赃时说过,现在敲进假聊天框里,连感叹号的位置都没差。
窗外的天是墨蓝色的。城中村的路灯早灭了,只有清洁工扫地的沙沙声飘进来,跟我点击鼠标的声音撞在一起。我打开pS,把阿峰“黑进王姐账户”的假截图拼好——转账记录的数字改了三次,才让“查余额”的时间刚好卡在诈骗前一天,你看这时间卡得多准,像真的一样。
突然,手机在桌角震起来。屏幕上跳着“妈”的名字。我手忙脚乱地接起,声音还没调整好,就听见母亲的咳嗽声:“小烬,医院刚才打电话,说透析费又涨了……你要是没钱,妈就……”
“妈,我有钱。”我立刻打断她,指尖攥着鼠标线,勒得掌心发疼。“这两天就给你转过去,你别胡思乱想,好好等着做透析。”
“真的?”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怯。“你别骗妈,要是太难就……”
“不难。”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出租屋,扯出个笑。“我最近跟一个老板合作,赚了不少,你放心。”
挂了电话,屏幕还停在假聊天记录上。阿峰那句“许烬只是幌子”刺得眼睛疼。我盯着“诈骗金额:30万”的字样,手指悬在键盘上。阿凯说过,他妹妹明年要考大学,学费还没凑够;阿峰也提过,他妈在县城医院躺着,等着钱做搭桥手术。他们是贪,是背叛,可30万的金额,够他们判好几年了。
鼠标点击“修改”。数字从30万改成20万。做完这步,我长长舒了口气,却觉得心里更沉了。桌上的印泥还敞着口,沾着阿凯指纹的拓印纸散在旁边,像一堆没收拾的烂摊子——我现在做的,跟当年骗我积蓄的黑中介,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我没赶尽杀绝。”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镜中的人影脸色苍白,眼底挂着黑眼圈,腕间的旧伤疤在灯光下格外清晰。16岁被客人掀翻餐盘的画面突然冒出来,热油溅在手上的疼,跟现在心里的疼,居然有点像。
凌晨两点,假证据终于整理完。压缩包里有假合同、假聊天记录、假账户截图,还有我伪造的“阿凯分赃10万”的转账凭证——凭证上的日期,刚好是阿峰摔钱那天,够警方查一阵子了。
我打开匿名邮箱。收件人填了警局的举报地址,附言写“举报阿凯、阿峰诈骗富商,我是受害者,怕被报复不敢留名”。发送前,我特意把邮箱后缀改成阿峰常用的那种——他上次发假证流程给我时,用的就是这个后缀,警方一查就会怀疑“是阿峰内讧反咬”。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窗外已经泛白。我把邮箱注销,硬盘里的备份删得干干净净,连回收站都清空了。桌上的咖啡杯碰倒了,凉咖啡洒在假证草稿上,我赶紧拿纸擦,却发现草稿上阿凯的签名被晕开,像在哭。
“别怨我。”我把草稿叠好,放进床底的箱子里。“要怨就怨你们,不该拿顾怀霜的奖金来换我的命。”
手机又响了。是陌生号码,我没接。猜也知道,可能是顾怀霜的助理——她那么聪明,阿凯和阿峰发过去的假证流程,她肯定能看出是我故意放的。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查这个匿名邮箱了。
我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清洁工还在扫地,橙色的工作服在灰扑扑的巷子里格外显眼。他扫到网吧门口时,停下来捶了捶腰,然后从兜里掏出个馒头,就着矿泉水啃起来。我突然想起阿凯上次在网吧,也是这样啃着馒头改假证,边改边说“等赚够钱,就请哥吃顿好的”。那时候的他,眼里还有点光,不像后来,只剩对钱的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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