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亲催款,透析费压垮良知线(1/2)
手机在桌面震动时,我正对着林慧的资产清单发呆。屏幕亮得刺眼,来电显示是“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这串数字像根针,瞬间刺破了我伪装的平静。
指尖碰到手机壳时,才发现手心早被汗浸湿。冰凉的塑料壳硌得掌心生疼,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发麻。我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
“喂,请问是许烬先生吗?”电话那头的护士声音急促。背景里能听到透析机运转的“嗡嗡”声,还有隐约的脚步声,“您母亲许桂兰的病情突然恶化,血钾浓度超标,需要立刻做紧急透析。”她顿了顿,语气更急切了。“还得补交十万押金,不然我们没法安排治疗。”
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窗外的梧桐树又落下几片叶子,枯黄的碎片贴在玻璃上,像母亲手臂上干涸的针孔。“十万?”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可指尖还是忍不住攥紧了手机。壳子的棱角硌得指节发白,“上次不是刚交过三万吗?怎么又要这么多?”
“您母亲的透析管有点感染,需要用进口抗生素。”护士的声音软了些,却更让人绝望,“加上紧急透析的耗材费,十万已经是优惠后的价格了。”“许先生,您母亲现在意识还清醒,她一直说不用麻烦您。可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再拖下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母亲的样子。去年冬天,我回去看她,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袄,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给我带的炒花生,用报纸包着,还带着余温。“小烬,妈这病不碍事,你在城里好好的,别总惦记我。”她笑着说,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可我分明看到她透析后手臂上的淤青,比林慧袖口下的伤痕还要深。
手机还贴在耳边,护士的声音渐渐模糊。我想起16岁那年,揣着母亲凑的300块进城。在酒店端盘子时被客人掀翻餐盘,热汤洒在我胳膊上,烫得我直跳脚。客人骂我“穷鬼不配端盘子”,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那天我蹲在巷子口哭,给母亲打电话。她在电话里也哭,说“要不回家吧,妈养得起你”。可我不能回,我怕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轻视里。
“许先生?您还在听吗?”护士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我知道了,钱我会尽快交。”我挂了电话,手机滑落在桌面,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桌上的五万定金还在那里,五沓现金用橡皮筋捆着,纸币上的人像在光线下泛着冷光。这是林慧偷偷攒的钱,是她连母亲都没告诉的希望,现在却成了我母亲的救命钱。
我拿起一沓现金,指尖划过纸币的纹路。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温度,像是林慧攥在手里时的热度。突然想起她的捐赠记录,想起她笑着说“我妈也做过透析,知道难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人。穿定制衬衫,扣到第二颗纽扣,手腕上露着旧伤疤,像个体面的“陈律师”。可眼底的慌乱,和当年那个被客人轰出门的少年没什么两样。“我现在,跟当年欺负我的人有区别吗?”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问,声音沙哑。镜子里的人没回答,只有窗外的落叶声传来,像在嘲笑我的自欺欺人。
我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手指悬在“转账”按钮上,屏幕里映出我的脸,眉头拧成川字,眼神里满是挣扎。转了这五万,母亲能暂时保住命,可林慧的定金就少了一半,我后续的骗局该怎么圆?不转,母亲可能撑不过今天。
“妈,对不起。”我对着手机里母亲的照片低声说。照片是去年拍的,她坐在医院的花园里,阳光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笑得像个孩子。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转账键。看着五万块从临时账户划走,屏幕上的数字变成“0”,我突然觉得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母亲发来的微信语音。我点开,她的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断:“小烬,别听医院的,妈没事……你别乱花钱,城里生活不容易,妈不想拖累你。”她顿了顿,呼吸都带着颤音。“实在不行……就算了,妈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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