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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南疆集结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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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李建军从小就是在刘师长眼皮底下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干爸干爸”的叫着,而且李建军的未婚妻还是刘师长的女儿。

刘师长闻声抬起头,那锐利的目光立刻落在陈岁安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目光似乎能剥开表象,直透内里。陈岁安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他没有退缩,坦然地对视着。

“好,来了就好。”刘师长的声音沙哑,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没有多余的寒暄,“老李应该跟你说了个大概。具体情况,比想象的更邪门,更棘手。我们的人,晚上睡不好,白天像丢了魂,甚至……唉!”他重重叹了口气,手指敲打着地图上敌方控制区域,“常规手段使不上劲,这才不得已,请你们这些‘特殊人才’来帮忙。前线每一个战士都是宝贝疙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折磨垮掉!”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对战士的爱护和对当前困境的焦灼。陈岁安能感受到这位老师长肩上的沉重压力,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师长,我会尽力。”

“嗯,”刘师长也不多话,对旁边一个参谋吩咐道,“带陈同志去‘特事办’安顿,和其他几位同志见个面。”

所谓的“特事办”,是指挥部旁边一个相对独立、同样经过伪装的军用帐篷。掀开厚重的门帘,里面烟雾缭绕,气氛有些沉闷和怪异。

帐篷里或坐或站,已经有四个人。陈岁安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些目光各不相同,有审视,有好奇,也有不加掩饰的疏离。

靠帐篷口坐着的是一个年轻道士,看着不过二十出头,面容清俊,皮肤白皙,与周围粗糙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藏青色道袍,背着一柄用布包裹的长剑,闭目盘坐,手指间掐着一个简单的诀,气息沉静,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陈岁安能隐约感觉到,这年轻道士周身环绕着一股极其精纯、内敛的阳刚之气。参谋低声介绍:“这位是龙虎山天师府的张清霄道长,符箓派的高手,据说一手五雷正法已得真传。”

在张清霄对面,蹲着一个皮肤黝黑、精瘦干练的汉子,约莫三十多岁。他穿着本地少数民族的便装,头上缠着布巾,腰间挂着一串稀奇古怪的草药包和几个小葫芦,手里正拿着一片不知名的叶子放在鼻尖嗅着。他眼神灵动,带着一种山民特有的机警和野性。见陈岁安看他,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这是石蛮,广西本地人,仡佬族,祖传的巫师,熟悉这片大山里的每一寸土地,草药和驱瘴的本事是一绝。”参谋补充道。

帐篷角落里,一个大嗓门正嚷嚷着:“这鬼地方,湿气忒重!俺家老仙儿都说了,浑身不得劲儿!”这是个身材魁梧的关东大汉,一脸络腮胡子,声音洪亮,穿着件跨栏背心,露出肌肉虬结的胳膊,脖子上挂着一串兽牙项链。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烟酒气混合着某种野性的气息,正是马金刀,东北出马仙,供奉的是常家仙(蟒仙)。他似乎有些烦躁,不停地活动着脖颈,感知力超群的他,显然对这里的环境非常不适应。

最后一位,独自坐在最里面的阴影里,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他面容普通,甚至有些憔悴,眼神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和警惕。穿着普通的旧军装,但没有领章帽徽。“那位是阮雄,”参谋的声音压得更低,“化名。他是越南华侨,心向我们,家里……受过那边迫害。他懂一些越南那边,尤其是南边流行的降头邪术,了解敌方可能的手段。是我们重要的顾问,但……”参谋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阮雄的身份敏感,需要观察。

陈岁安的出现,让帐篷里微妙的气氛更加复杂。

张清霄微微睁开眼,看了陈岁安一眼,目光清澈而淡漠,略一点头,便又重新闭上,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其眼。这是名门正派弟子固有的骄傲,或者说,是某种层面的隔阂。

石蛮倒是热情地招了招手,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新来的兄弟?东北那旮沓的?快来坐,这地方邪性得很,多个人多份力!”他的直接和热情,稍微冲淡了些许尴尬。

马金刀上下打量着陈岁安,瓮声瓮气地说:“哟,关东老乡?也是请仙儿的?身上味儿不对啊……有点……有点像看风水的?”他鼻子抽动了几下,蟒仙赋予的敏锐感知,让他察觉到了陈岁安身上不同于出马仙的另一种气息——属于地脉和风水的沉凝。

阴影里的阮雄,只是抬起眼皮,快速地扫了陈岁安一眼,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随即又低下头,恢复了一贯的沉默,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

陈岁安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明白,这几位都是身怀绝技之辈,但也正因为如此,各有各的傲气,各有各的顾忌。龙虎山正道,南方巫蛊,东北出马,越南降头……再加上自己这个半路出家、杂糅了出马和风水憋宝的关东小子,这组合实在是够古怪,也难怪气氛如此微妙。要想应对前线那未知的邪术,恐怕首先得过了彼此间这道无形的“坎”。

他学着石蛮的样子,在帐篷里找了个空位坐下,将行囊放在脚边,没有主动搭话,只是平静地观察着,感受着这南疆前线指挥部“特事办”里,暗流涌动的奇异氛围。外面的炮声偶尔传来,提醒着他们,这里不是论道切磋的山门,而是生死一线的战场。共同的敌人和肩负的责任,或许最终能将这群来自天南地北的奇人拧成一股绳,但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集结号已经吹响,但真正的考验,尚未开始。

吃晚饭的时候,陈岁安轻轻推开李建军的宿舍门,里面空荡荡的,但还残留着熟悉的气息。他走到那张整齐的床铺前,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从那还带着些许头油的枕头上,拈起了几根微卷的短发。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不愿惊扰什么。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色泽古旧的黄铜指南鱼。这鱼造型古朴,鳞片清晰,鱼嘴微张。陈岁安用拇指在鱼腹一搓,竟露出一个极小的暗格。他将那几根头发仔细地放入鱼腹之中,再轻轻合上。

指腹抚过冰凉的鱼身,他低声默念了一句寻踪觅影的秘咒。那铜鱼腹中似乎有微光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如常。以贴身之物为引,借司南之鱼寻踪,这是《仙家救贫术》中记载的古老法门,如今,成了他在这茫茫南疆丛林里,寻找生死未卜的兄弟的唯一希望。他将铜鱼紧紧攥在手心,仿佛能从中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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