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脸石俑（2/2）

液体落地，竟像有生命般蠕动，聚成一张模糊的人脸，嘴巴开合：

“归……位……”

石俑胸口的石壳开始龟裂，裂缝里露出半张苍白的人皮，皮上纹着北斗七星，星位全错。

顾小夏捂住嘴，强忍呕吐：“这是活人封俑！皮肤纹理还在。”

姜厌的摄像机红光闪烁，自动保存文件，文件名却变成.wav——四十六年前的日期。

宋南川脸色阴沉，把匕首横在石俑裂口处，轻轻一撬。

石壳整块剥落，里面蜷缩着一具干缩人形，胸骨被铜丝固定，心脏裸露，仍在跳动，只是频率越来越慢。

人形的眼眶被黑线缝死，嘴巴却大张，发出无声的呐喊。

“救……我……”

声音不是来自喉咙，而是从摄像机扬声器里传出。

姜厌手一抖，摄像机摔在石面，屏幕碎成蛛网。

碎屏的反光中，她看到自己空白的五官，渐渐浮现出一张陌生的脸——

那是段无咎。

与此同时，所有石俑的心跳突然趋于一致：

咚——咚——咚——

像被同一条神经支配。

回廊尽头的墙壁缓缓下沉，露出一条新的通道，通道顶部嵌着一面巨大的铜镜。

铜镜里，映出三十颗跳动的心脏，排成北斗七星阵。

其中一颗，正以72次\/分钟频率搏动，颜色鲜红——

那是顾小夏的心。

铜镜边缘伸出七根铜丝，像触手般朝顾小夏探来。

“别让它碰到！”宋南川猛地把顾小夏推向身后，自己却被铜丝缠住手腕。

铜丝冰冷，瞬间收紧，宋南川的皮肤被勒出紫痕。

李荒原挥刀斩断铜丝，断口喷出细小血雾，血雾在空中凝成两个字：

“补缺。”

宋南川捂住手腕，血顺指缝滴落，落地后竟像被磁石吸引，流向最近一座无脸石俑。

石俑的空白脸孔吸收血液，渐渐浮现五官——赫然是宋南川自己。

“它们在换脸。”姜厌颤声道，“每一次心跳同步，就夺一张脸。”

铜镜里的心脏阵列，此刻已亮起第五颗，位置对应——廉贞。

廉贞星，主杀伐。

“声音！”姜厌突然抓住宋南川手臂，“石俑靠心跳频率锁定目标，如果我们制造反向声波，就能扰乱它们。”

她迅速从背包取出便携式音响，蓝牙连接手机，导入一段音频——

那是白鼠死亡前的高频尖叫，倒放后变成极低沉的次声波。

音响贴在石壁，播放。

咚……咚……咚……

心跳阵列瞬间紊乱，铜镜里的心脏一颗颗熄灭。

石俑动作停滞，长铍垂落。

趁此机会，四人冲向铜镜下方的新通道。

就在他们即将跨出回廊时，最后一座石俑突然扭动脖子，空白脸孔正对姜厌，发出一声沙哑低语：

“你……终于……回来了。”

声音与摄像机里的一模一样。

姜厌脚下一绊，险些摔倒。

宋南川回头，手电光扫过，石俑的脸又恢复空白，仿佛从未说过话。

但石俑脚下的地砖，多了一行新刻的字：

“第四张脸，已收。”

而他们四人，谁也没注意到——

姜厌的影子，在铜镜里，已经空白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