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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饮血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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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61:00。

铜镜翻转,露出一条倾斜向下的暗渠。

渠壁用整块黑砂岩掏空,岩面布满细小孔洞,像无数张微张的嘴。

暗渠无风,却发出低沉吮吸声,“咕——咕——”,仿佛巨兽在喉管里反刍。

顾灯把铜灯探进去,灯光被岩孔吸走,只剩一圈暗红轮廓。

沈见伸手,指腹沾到一点湿意——不是水,是血,温的。

渠口立着一方残碑,碑文只剩七个字:

【血不尽,渠不竭。】

碑底压着一只风干的耳朵,耳廓里塞着一粒铜铃。

罗禾用镊子夹出铜铃,铃面刻着“听”字。

铃舌轻摇,发出极细的人声,像被掐住喉咙的耳语:

“写下你们的名字,用血,用舌。”

渠底是一条天然凹槽,宽半米,深三寸,表面结着暗红色壳。

壳层被脚尖碾碎,渗出新鲜血浆。

凹槽尽头,摆着一方小型铜砚,砚心雕成一张微张的人嘴,唇边凝着一圈黑紫色血痂。

砚旁悬着七支细长骨笔,笔尖削成舌尖形状,尾端各坠一枚微型铜铃。

铃面分别刻着七人的姓:沈、顾、白、林、骆、罗、段。

规则在砚底,用更小的鸟虫书写:

【以血为墨,以舌为笔,写真名,缺一画者,血反噬之。】

骆枚用棉签蘸凹槽血液,涂在试纸上,试纸瞬间黑透。

“高铁、高汞,还有……”她声音嘶哑,“活性朊病毒。”

换句话说,只要皮肤有破口,血墨就会顺着伤口爬进大脑。

沈见让所有人后退,自己先用骨笔蘸血。

笔尖刚触砚唇,铜铃“叮”一声,一滴血被吸进笔尖,像被舌头卷走。

沈见在铜砚旁的空白竹简上写下第一笔:

“氵”——他名字的首笔。

血痕立刻透出淡金色,像烙铁烙在竹纤维里。

他喉头一紧,仿佛有人用指甲刮了一下声带。

第二笔尚未落下,凹槽血面突然翻涌。

一截苍白手臂破血而出,五指攥住沈见腕骨。

手臂表面布满细小齿痕,像被无数张嘴啃过。

林束挥匕首斩断手臂,断口喷出黑色血雾,雾中传来婴儿啼哭。

啼哭未止,血雾凝成一张巴掌大的脸,正是沈见七岁的模样。

小脸张嘴,发出沈见童年的声音:

“哥,带我回家——”

沈见手腕被咬出一圈牙印,血珠顺着指节滴落,被凹槽贪婪吸走。

血量骤减,血面却升高一寸,像有人在渠底偷偷加注。

倒计时跳到60:30,铜铃集体作响,催促下一笔。

顾灯接替沈见,骨笔蘸血写下“顾”。

最后一横刚收锋,血墨突然倒流,沿笔杆爬向他掌心。

顾灯惨叫一声,掌心裂开一条细缝,缝里露出铜铃的“顾”字。

铃舌疯狂摆动,发出顾灯母亲临终的喘息:

“灯儿,别看……”

顾灯跪倒,铜灯落地,火苗被血墨压灭,黑暗瞬间合拢。

黑暗中,血面亮起幽绿磷光。

磷光勾勒出七条人影,影子的舌头被自己的手拔掉,攥在掌心当笔。

影子们围着铜砚,一边写,一边把舌头蘸进血墨。

每写一笔,影子就更淡一分,像被血墨稀释。

沈见用头灯照向众人——

他们脚下,也各有一条影子正在自割舌头。

白笙第一个崩溃。

她本就恐高,此刻却感觉血渠在脚下无限下坠。

她尖叫着把骨笔扔向铜砚,笔未落地,血墨化作一只黑手,攥住她脚踝。

黑手把她拖向凹槽,血面裂开一张嘴,嘴形与铜砚一模一样。

林束扑过去,抓住白笙手臂,反被黑手一并拖倒。

两人半身浸血,皮肤立刻浮出黑色经络,像树枝在皮下疯长。

倒计时59:00。

铜铃发出尖锐啸叫,像倒计时归零。

沈见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竹简上,强行写下剩余笔画:

“沈见”二字完整。

血字成形的瞬间,铜砚人嘴“啪”地合上,咬住竹简不松。

竹简被拖进砚内,发出“咯吱咯吱”咀嚼声。

咀嚼完毕,铜砚吐出一块铜符,符面浮雕“血渠通关”四字。

符底却渗出新鲜血迹,像刚被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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