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迷雾重重（1/2）
点心精致可口，字条上的警告却让苏晚晚食不知味。她将字条就着烛火烧成灰烬，心中反复思量四爷的用意。
“慎言谨行，静待时机”...这是提醒她暂时按兵不动，还是责怪她打草惊蛇？
翌日清晨，御药房的气氛明显不同。药工们看苏晚晚的眼神多了几分疏远和警惕，赵三更是直接避开她的目光。只有陈师傅一如往常，分配工作时还特意嘱咐她：“今日你去整理药材库的账册，仔细些，莫再出差错。”
药材库账册？苏晚晚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机会。
药材库位于后院东厢房，里面堆满了各种药材和记录簿册。苏晚晚被安排整理近三个月的入库记录，工作枯燥却正中下怀。
她仔细翻阅着一本本账册，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许多贵重药材的入库记录与出库记录对不上，尤其是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账面数量远多于实际库存。
更令人起疑的是，这些discrepancies似乎有规律可循——总是在每个月的初七、十七、二十七这几天最为明显。
苏晚晚默默记下这些日期，继续翻查。在一本破损的旧账册夹页中，她意外发现了几张便条，上面记录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数字，像是某种密码。
“看得懂吗？”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苏晚晚吓了一跳，急忙将便条塞回原处，转身见是陈师傅站在门口。
“陈师傅。”她起身行礼，“奴婢正在整理，这些账册年代久远，有些破损了。”
陈师傅走进来，目光扫过那本旧账册：“这是前年的记录，原本该销毁的，不知为何还在这里。”他拿起账册，随意翻了翻，“御药房的账目复杂，有些旧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话中有话。苏晚晚垂首道：“奴婢明白，只做好分内之事。”
陈师傅点点头，似是无意间问道：“昨日十三阿哥的事，你怎么看？”
苏晚晚心中一凛，谨慎回答：“是奴婢冒失了，误以为药有问题。”
“真的是误以为吗？”陈师傅目光如炬。
苏晚晚沉默片刻，低声道：“奴婢确实闻到一股异香，但后来查验无事，或许是错觉。”
陈师傅若有所思：“煎药房中药材众多，气味混杂，有时会产生错觉也是常事。”他话锋一转，“不过，谨慎些总是好的。十三阿哥是四爷最看重的弟弟，他的药不能出半点差错。”
苏晚晚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暗示：“陈师傅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陈师傅打断她，“只是提醒你，在御药房做事，眼睛要亮，但嘴巴要紧。有些事情，看到了也要当做没看到。”
这话与四爷的警告如出一辙。苏晚晚不禁怀疑，陈师傅是否是四爷的人？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陈师傅，不好了！煎药房出事了！”
两人急忙赶到煎药房，只见几个药工围在一起，中间是倒在地上的赵三，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怎么回事？”陈师傅厉声问道。
一个药工颤声道：“不知怎么，赵三突然就倒下了，像是中了邪！”
苏晚晚上前查看，只见赵三面色青紫，瞳孔放大，确实是中毒症状。她立即掐住他人中穴，同时对陈师傅道：“快请太医！这是中毒了！”
陈师傅立即吩咐人去请太医，然后问其他药工：“赵三刚才吃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药工小声道：“他就喝了一口自己煎的药...”
苏晚晚心中一震。赵三煎的是给十五阿哥胤禑的感冒药，若是药有问题...
太医很快赶到，诊断确认是中毒，但毒源不明。幸好剂量不大，经过救治，赵三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秦嬷嬷闻讯赶来，面色铁青：“查！给我彻查！到底是谁下的毒！”
煎药房被彻底封锁，所有药工都被集中审问。苏晚晚作为昨日与赵三有过节的人，自然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苏晚晚，你昨日诬陷赵三不成，今日就下毒害他，是不是？”秦嬷嬷厉声质问。
苏晚晚冷静回答：“嬷嬷明鉴，奴婢昨日与赵三确有口角，但绝不至于下毒害人。况且奴婢整日都在药材库整理账册，有多人可作证，如何有机会下毒？”
陈师傅也开口道：“确实，苏晚晚今日一直在药材库，未曾离开过。”
秦嬷嬷冷哼一声：“不是她，那会是谁？赵三只是个普通药工，谁会对他下毒？”
这时，一个药工突然道：“或许...或许这毒本不是针对赵三的...”
众人一愣。秦嬷嬷皱眉：“什么意思？”
那药工怯生生道：“赵三喝的是给十五阿哥煎的药...若是药有问题，那目标可能是...”
话未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目标可能是十五阿哥！
秦嬷嬷脸色顿时煞白。若是皇子中毒，整个御药房的人都难逃干系。
“所有今日经手过那副药的人，都给我站出来！”秦嬷嬷声音发颤。
三个药工战战兢兢地站出来，其中包括那个曾经告诉苏晚晚关于硫磺熏药事情的赵三。
经过仔细盘查和太医验毒，最终在煎药用的水中发现了问题——有人在水缸中投入了少量的乌头粉末。
乌头毒性强烈，但投入水缸后浓度被稀释，所以赵三只喝了一小口才幸免于难。若是十五阿哥服下整碗药，后果不堪设想。
“看守水缸的是谁？”秦嬷嬷厉声问。
一个老药工扑通跪地：“是奴才...但奴才一直守着，没见有人靠近啊...”
调查陷入僵局。水缸在煎药房角落，整日有人来往，很难查清是谁投的毒。
秦嬷嬷只得先将所有可疑人员看管起来，然后向上面禀报。
苏晚晚回到住处，心中疑虑重重。今日之事太过巧合，赵三刚巧就喝到了有毒的药？而且乌头粉末投入水缸，这种方式太过明显，不像是有经验的下毒者所为。
倒像是...故意让人发现似的。
夜深人静时，苏晚晚悄悄起身，再次来到那堆药渣前。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她仔细翻找着，希望能发现什么线索。
果然，在一堆普通药渣中，她发现了几片不寻常的叶子——是曼陀罗的叶子！曼陀罗全株有毒，尤其是种子和花，叶片毒性较弱，但大量使用也会致幻中毒。
御药房的曼陀罗都是严格管理的，怎么会出现在普通药渣中？
苏晚晚联想起自己怀中那个皮袋里的曼陀罗花粉，心中一动。这两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正当她沉思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她急忙躲到阴影中，只见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溜进煎药房。
这么晚了，谁会来煎药房？苏晚晚心中一紧，悄悄跟了上去。
透过门缝，她看到那个黑影正在水缸前做什么。月光从窗户透入，照亮了那人的侧脸——竟然是王药工！
只见王药工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将一些粉末倒入水缸中，然后用木棍搅拌了几下。
苏晚晚心中大惊。王药工这是在销毁证据，还是在继续投毒？
她屏住呼吸，继续观察。王药工做完这一切后，四下张望一番，悄悄离开了煎药房。
苏晚晚等他走远，才小心地走进煎药房。她舀起一点缸中的水，就着月光仔细查看。水中似乎有些许白色粉末残留，但不明显。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银簪探入水中——银簪没有变黑，说明不是常见的砒霜类毒药。
那会是什么？王药工为何要深夜来做手脚？
带着满腹疑问，苏晚晚悄悄返回住处。这一夜，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御药房气氛更加紧张。秦嬷嬷宣布水缸投毒案暂时查无结果，但加强了戒备，所有进出煎药房的人都要被搜查。
苏晚晚注意到王药工神色如常，仿佛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份镇定反而更令人怀疑。
午休时分，苏晚晚借口散步，悄悄来到御药房后的小花园。这里种着一些药用植物，平时人迹罕至。
她想在曼陀罗植株附近寻找线索，却意外地发现泥土上有几个清晰的脚印——是官靴的印记，尺寸不大，应该是个太监或小个子侍卫。
脚印旁还有一些散落的泥土，似乎有人在这里挖掘过什么。
苏晚晚顺着脚印方向走去，在一丛芍药花下发现了一处松动的泥土。她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便用手拨开泥土。
里面埋着一个小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是一些银两和几张银票，还有一枚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八”字！
八爷府的令牌！苏晚晚心中巨震。这一切果然与八阿哥有关！
她正要仔细查看，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急忙将铁盒埋回原处，整理好现场，躲到假山后。
来人是两个小太监，边走边低声交谈：
“...今晚子时，老地方见...”“...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八爷那边催得急...”“...放心，这次一定得手...四爷那边绝不会察觉...”
苏晚晚心中一惊。这些人似乎在策划什么针对四爷的阴谋？
待太监走远，她才悄悄出来，心中波涛汹涌。八爷府的人潜入御药房，埋藏令牌和银两，策划阴谋...这一切是否与药材以次充好有关？与赵三中毒有关？
她想起四爷交给她的任务——查清劣质药材的来源。现在看来，事情远不止如此简单。
傍晚，苏晚晚被秦嬷嬷叫去。
“苏晚晚，四爷传你过去。”秦嬷嬷表情复杂，“收拾一下，即刻就去。”
苏晚晚心中一紧。四爷突然传唤，所为何事？难道与今日的发现有关？
她跟着引路太监来到一处僻静院落，正是上次见四爷的地方。
胤禛正在书房批阅文书，见她进来，放下笔，目光如炬：“听说御药房近日很不太平？”
苏晚晚垂首道：“回四爷，确实发生了一些事。”她将赵三中毒、发现曼陀罗叶、夜间见到王药工可疑行为等一一禀报，但暂时隐瞒了发现八爷府令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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