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法则医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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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冰谷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苏晚晚盘膝坐在远离黑色祭坛的一处冰壁凹陷里，双目微阖，呼吸悠长而缓慢，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谷桑守在一旁，警惕地注意着四周，但更多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苏晚晚身上。

此时的苏晚晚，周身气息内敛到了极致，若非亲眼所见，几乎难以察觉她的存在。她不像是在运功调息，更像是一块正在经受岁月打磨的顽石，一块深埋在冰层之下，悄然发生着质变的金石胚胎。

识海之内，景象已然大不相同。

那布满乌金色晶芒裂痕的神核，不再是死气沉沉的破损状态，反而像是一颗经历了初步锻造、去除了大部分杂质的内丹，悬浮在意识的中央。每一次《龟守金石诀》的运转，都如同无形的锤凿落下，不是带来痛苦，而是带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凝实”感。神核上那些晶芒，随着奥义的流转，隐隐与《石魄经》上下卷融合后形成的、更加深邃玄奥的法则轨迹共鸣。

她的精神力，总量增长极其缓慢，依旧在“定神”境后期徘徊，距离“出识”境那等可以神念离体、干涉外物的境界还有不小的距离。但感知的“质地”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精神力感知，如同用手触摸水流，能感受到其存在、其温度、其流向，但模糊而笼统。

而现在，当她将心神沉入对自身、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时，世界在她“眼”中呈现出了另一幅景象。

她“看”到自己体内，真气不再是模糊的气流，而是一道道遵循着特定轨迹、带着微弱金石光泽的能量细丝，在《石魄经》奥义引导下，缓慢而坚韧地流淌，所过之处，破损的经脉并非被简单修复，而是如同被细微的金粉熔炼，变得更加坚韧，更能承载这种质变后的能量。

她“看”到谷桑身上，散发着一股与脚下雪山、与远处山灵隐隐相连的、纯净而充满生机的冰蓝色能量场，那是她作为守护者一族特有的生命气息。

她甚至能隐约“看”到弥漫在冰谷中的“寂灭之寒”，那不再是单纯的冰冷，而是无数细小的、灰白色的、蕴含着“终结”、“静止”、“虚无”意味的法则碎片，如同微尘般漂浮在空气中。而她指尖那一丝初步融合的“寂灭冰焰”，则像是一个微型的黑洞，自发地、缓慢地吸引、吞噬着周围与之同源的灰白微尘，壮大着自身，虽然速度慢得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感知，不再是基于五感，更接近于一种对天地能量、对微观法则的直观“阅读”！

“这……就是《石魄经》上下卷融合后，带来的真正变化吗？”苏晚晚心中震撼。这并非简单的力量提升，而是一种认知维度的跃迁！难怪“暗夜之眼”对此经如此渴求！掌握这种对天地法则的洞察与“锻造”自身的能力，其潜力简直无穷！

然而，伴随着这种新奇感知而来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茫然与……疏离感。

作为来自现代的灵魂，她接受的是科学、理性、物质决定意识的教育。穿越之初，她将所谓的武功、内力、精神力，理解为某种尚未被现代科学认知的生物能量场和意识潜能。即便后来接触到“梅魄”、“灵枢”、“蚀灵封印”这些超自然存在，她也更多是将其视为这个世界的独特物理规则，努力去适应、去利用。

可如今，当她真正开始“阅读”能量，甚至初步触碰“寂灭”这等涉及存在与虚无的法则概念时，她长久以来赖以理解世界的科学框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能量不再是能量，而是带着“意志”和“信息”的法则碎片？世界不再是客观物质的集合，而是由无数种这样的“法则”交织构成的巨大网络？那她自身呢？这个由现代灵魂和异世躯壳融合而成的存在，在这个法则网络中，又处于什么位置？是一个bug？还是一个……变量？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攫住了她。仿佛一个手持精密手术刀的医生，突然被抛入了一个所有物理定律都截然不同的异世界，过去的知识和经验，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回想起青木王那支配生命、令万物凋零的力量，回想起祭坛上那否定存在的“寂灭之瞳”，回想起山灵那浩瀚的冰雪意志……

这些，都不是简单的能量运用，而是对某种“法则”的驾驭！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她的迷茫。

“如果……如果这个世界真的由种种‘法则’构成，那么所谓的修炼，所谓的超自然力量，本质上，是不是就是对世界底层法则的学习、理解、乃至……‘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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