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月兆(1/2)
徐庸昏迷不醒,如同往生纹身店骤然熄灭了一盏最亮的灯。尽管邪阵已破,画皮仙伏诛,但那份沉重的寂静,却比以往任何喧嚣都更令人窒息。店内的草药香似乎也淡了许多,只剩下时光缓慢流淌的沙沙声。
陈默坐在柜台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徐庸那杆已无火星的铜烟袋。烟袋冰凉,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徐庸的沉静气息。他肩上的担子从未如此刻般清晰沉重。不再是被庇护的学徒,而是这方天地、这条老街、乃至这座城市阴影面唯一的“守夜人”。金煞之力在经脉中愈发凝练流转,背后偃月刀痕灼热,既是力量,也是烙印,提醒着他与幽冥圣教不死不休的因果。
徐晓雯变得异常沉默,除了必要的话语,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徐庸床前,小心翼翼地喂水擦身,或是在后院默默打理那些爷爷珍视的草药。她的眼神褪去了最后一丝少女的天真,沉淀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坚韧与哀伤。她知道,爷爷倒下,能依靠的只有陈默哥,而自己,也必须更快地成长起来。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表面的平静。偶尔有熟客上门,询问徐师傅的状况,陈默只以“静养”搪塞过去,独自处理一些简单的问询和小麻烦。他的手法日渐纯熟,对阴阳绣的理解也更深,但那份源自徐庸的、举重若轻的从容,仍需时日磨砺。
这天夜里,乌云蔽月,天色阴沉得厉害。一场秋雨似乎酝酿已久。陈默检查完门窗,正准备打烊,店外却传来一阵急促而虚浮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踉跄着冲了进来。他约莫五十岁年纪,穿着沾满泥泞的工装,头发花白凌乱,脸上毫无血色,双眼因极度恐惧而瞪得滚圆,瞳孔涣散。他一进门就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濒死的野兽。
“救……救命……有鬼……有鬼啊!”男人语无伦次,声音嘶哑破裂。
陈默眉头一皱,上前扶住他,触手一片冰凉,且能感觉到对方三魂七魄震荡不休,阳气微弱,确实是被极大的惊吓冲了魂。他渡过去一丝温和的金煞之力,稳住对方心神,沉声道:“别慌,慢慢说,发生了什么?”
感受到那丝暖意,男人稍微镇定了一些,但恐惧依旧刻在脸上。他死死抓住陈默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颤抖着指向门外漆黑的方向:“镜……镜子……我老婆……她在镜子里……变成了……变成了另一个人!血……全是血!”
镜子?变脸?陈默心中一凛,瞬间联想到之前的“无面女”诅咒。难道幽冥圣教还有残党?或是新的邪术出现?
“在哪里?你家里?”陈默追问。
“不……不是家……”男人猛摇头,脸上恐惧更甚,“是……是西郊……柳河村……老宅……我们回去……收拾老宅……”他像是想起了更恐怖的事情,身体抖如筛糠,“不止我老婆……村里……村里好几家……都……都出事了!镜子……晚上不能照镜子!”
柳河村?老宅?镜子邪祟?陈默迅速捕捉关键信息。他稳住男人,详细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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