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怨灵丹室（1/2）
温不弃留下的“敛息粉”带着一股刺鼻的硫磺混合着腐朽草药的味道。陈默将其小心撒在衣襟和袖口，粉末触体即化，形成一层极淡的、扭曲光线的能量薄膜。果然，周身流转的金煞之光被有效遮蔽，连自身的气息都变得若有若无，仿佛与周围阴暗潮湿的环境融为一体。这邪医的手段，确实诡异而实用。
不敢耽搁，陈默沿着温不弃所指的方向，深入厂区后方。越往里走，环境越发恶劣。那条废弃的排污渠早已干涸，渠底堆积着发黑发臭的淤泥和工业废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氨水、腐烂有机物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化学药剂混合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然而，在这令人作呕的气味中，陈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淡、却异常清晰的异样味道——一种甜腻中带着阴冷、仿佛陈年檀香与腐烂苔藓混合的诡异香气。
养魂檀混合着尸苔的味道！温不弃没有骗他！
精神一振，陈默循着这丝异香，在迷宫般的废弃管道和坍塌的厂房残骸中穿行。香气源头似乎在地下。他找到一处被锈蚀铁板半掩的、通往地下的阶梯入口，浓烈的异香和一股更加精纯阴冷的邪气正从下方源源不断地涌出。
阶梯陡峭向下，深入地下，光线彻底消失，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越来越浓的邪异香气。陈默运转灵觉，双眼微泛金芒，勉强视物。阶梯尽头，是一条粗糙开凿的地下甬道，墙壁湿漉漉的，渗着黑色的粘液。甬道深处，隐约传来低沉的、如同念经般的咒文吟诵声，以及无数细弱游丝、充满痛苦与绝望的孩童哭泣声！这哭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让人心头发紧，气血翻腾。
陈默紧守心神，将温不弃给的敛息粉效果催至最大，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向甬道深处。转过一个弯，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似乎是旧防空洞改造而成的地下空间。
眼前的景象，让陈默瞳孔骤缩，一股滔天怒火直冲顶门！
空间中央，是一个用暗红色泥土和不知名兽骨垒砌而成的圆形祭坛，祭坛上刻满了与阴童子身上相似的扭曲符纹，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血光。祭坛四周，插着九面黑色的小幡，幡面上用银线绣着狰狞的鬼脸，正是聚魂幡（仿制品）！九面小幡无风自动，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将弥漫在整个空间中的阴气与怨念汇聚到祭坛中心。
而祭坛中心，赫然悬浮着一个半人高、通体漆黑、不断搏动着的丹炉！丹炉表面布满了血管般的纹路，炉盖缝隙中，不断渗出暗紫色的烟雾，那诡异的香气正是来源于此！更令人发指的是，丹炉下方燃烧的，并非凡火，而是九簇幽绿色的鬼火，鬼火中，隐约可见九张痛苦扭曲的孩童面孔在无声哀嚎！那是被炼化的童魂在作为燃料！
在祭坛周围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数十个草编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一个目光呆滞、身形透明、不断啜泣的孩童魂魄！他们的生机与灵性正在被那聚魂幡一丝丝地抽离，化作淡白色的光点，汇入中央的丹炉之中！这些，就是近日失踪的那些孩子的魂魄！他们尚未被完全炼化，但已然元气大伤，如同风中之烛！
在祭坛正前方，一个披着破烂黑袍、身形干瘦如骷髅的老者正盘膝而坐。他脸上布满褶皱和暗斑，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却闪烁着疯狂与贪婪的光芒。他双手结着一个古怪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正是那晦涩的咒文。周身邪气涌动，与整个祭坛阵法相连，显然就是温不弃口中的“老不死的”，炼制“百子怨灵丹”的邪修！
“百子怨灵丹……”陈默心中冰寒，此丹需以百名纯阴童魂为主料，辅以极阴之地煞气，用邪火熬炼九九八十一日方能成丹。服之可大增邪功，延年益寿，但炼制过程惨无人道，有伤天和！此獠当真该死！
强压下立刻出手的冲动，陈默仔细观察。那邪修气息不弱，尤其是与祭坛阵法相连后，更显深不可测。九面聚魂幡构成了一个邪阵，不仅汇聚能量，更有防护与预警之效。贸然闯入，不仅救不了人，可能还会打草惊蛇，导致邪修狗急跳墙，彻底炼化所有童魂。
必须一击必中，先破阵眼，再诛元凶！
他的目光锁定在祭坛上那九面聚魂幡上。幡阵的核心，无疑是那邪修本人，但阵法的能量枢纽，应该是那九簇以童魂为燃料的鬼火！只要熄灭鬼火，丹炉失去能量支撑，阵法必然大乱！
就在陈默暗中蓄力，准备发动突袭时，异变再生！
地下空间的另一个入口处（显然不止一条通道），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声尖锐的厉啸：“师父！不好了！外面有强敌闯入，阴童子被灭了大半！温不弃那厮也出现了！”
只见一个穿着幽冥圣教服饰、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踉跄着冲了进来，正是之前在黑水沼泽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名使用幽冥蚀骨毒的刺客！他此刻气息紊乱，身上带着伤，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斗。
祭坛上的邪修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凶光：“温不弃？！那个疯子怎么会来这里？！还有强敌？是谁？”他声音沙哑如同破锣。
“是……是那个姓陈的小子！还有……守夜人的气息！”刺客急声道。
邪修脸色剧变，猛地看向中央丹炉，又惊又怒：“丹药还未大成！此时中断，前功尽弃！该死的！”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双手法印一变，厉喝道：“不管了！启动‘血祭’，加速成丹！就算损耗些药力，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话音未落，祭坛周围那九面聚魂幡猛地血光大盛，对笼中童魂的抽取速度骤然加快！数十个孩童魂魄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不能再等了！
陈默眼中厉色一闪，知道潜伏已无意义！他猛地撤去敛息效果，周身金煞之力如同火山爆发般轰然炸开！耀眼金光瞬间驱散了地下的黑暗！
“老贼！拿命来！”
他身形如电，直扑祭坛！目标并非邪修，而是那九簇燃烧的鬼火！双手齐出，十指金芒璀璨，化作十道凝练无比的金色箭矢，分射九簇鬼火以及那悬浮的黑色丹炉！
“小辈！你敢！”邪修又惊又怒，他没想到陈默竟已潜入到此地！他仓促间挥袖打出一道漆黑如墨的邪光，迎向金箭，同时催动聚魂幡，数道怨魂凝聚的鬼爪抓向陈默！
“轰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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