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仓库对峙与昔日宿敌（1/2）
矿洞深处的黑暗像浓稠的墨，连手机手电筒的光都只能照出半米远，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辛辣——那是芥子气泄漏的微弱气息，像毒蛇的信子，缠得人呼吸发紧。沈清沅紧紧攥着陆衍之的手腕，指腹能摸到他掌心凸起的老茧，那是当年握枪、拆弹留下的痕迹，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别慌，跟着我走，每一步都踩实。”陆衍之的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后，稍稍驱散了几分寒意。他左手举着手机照明，右手始终护在沈清沅腰后，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矿壁——刚才的爆炸让矿道变得脆弱，时不时有碎石簌簌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矿洞里格外刺耳。
蓝鲨跟在两人身后，枪栓早已拉开，夜视仪里的绿色视野中，每一处阴影都可能藏着叛军。老胡走在最后，双手死死攥着衣角，裤腿上沾着的泥土被汗水浸湿，留下深色的印子。“前面拐个弯就是仓库的通风口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女儿……黑蝎说她就关在仓库里，要是我敢耍花样，就……”
陆衍之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老胡。这男人从一开始就透着怯懦，却始终没半路逃跑，此刻提到女儿，眼底的恐惧里掺了点决绝——或许，这才是他敢跟着来的真正原因。“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保证带你女儿安全离开。”陆衍之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仓库外围有多少守卫？有没有巡逻的？”
“有……有六个巡逻兵，每十分钟绕仓库走一圈，手里都有冲锋枪。通风口在仓库背面，上面有铁栅栏，得用工具撬开。”老胡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螺丝刀，“这是我偷偷藏的，以前在矿上干活，用它修过机器。”
蓝鲨接过螺丝刀，掂量了两下，眉头皱起：“这玩意儿能撬开铁栅栏？别到时候没进去，先被巡逻兵发现了。”
“只能试试了。”陆衍之收起手机，从背包里摸出一根荧光棒，掰亮后扔进前方的黑暗里。荧光绿的光线下，矿道拐角处的轮廓清晰起来，隐约能看到通风口的金属反光。“我先去探路，你们在这里等我信号。清沅，你把这个戴上。”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巧的耳麦，塞进沈清沅耳朵里，“要是有危险，我会喊你躲起来，别乱跑。”
沈清沅点点头，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背：“你也小心。”
陆衍之冲她扯了扯嘴角，转身融进黑暗里。他的动作像猫一样轻盈，脚步落在碎石上没有半点声响，很快就到了拐角处。通风口的铁栅栏锈迹斑斑，却依旧结实，他试着用手指掰了掰，栅栏纹丝不动。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巡逻兵来了。
他立刻缩回拐角后，屏住呼吸。两个叛军端着枪走过，嘴里用当地语言聊着天，偶尔发出粗野的笑。等他们走远，陆衍之才重新探出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铁丝，插进栅栏的锁孔里。当年在雇佣军里学的撬锁技巧早已刻进肌肉记忆，不过十几秒，“咔嗒”一声轻响，锁开了。
他对着身后比了个“安全”的手势，蓝鲨立刻带着沈清沅和老胡跑过来。“我先进去，清沅跟在我后面，蓝鲨断后，老胡你……”陆衍之刚想说让老胡留在外面望风，老胡却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我也进去！我要找我女儿！”
“里面太危险了，你进去只会碍事。”蓝鲨皱眉，语气不客气。
“我知道仓库的布局！”老胡急得眼眶通红，“黑蝎把人质关在东边的铁笼里，化学武器桶在西边，中间有铁丝网隔开！我能帮你们找路！”
陆衍之犹豫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好，跟紧我，不许出声。”
通风管狭窄又低矮，只能趴着往前爬，管壁上的铁锈蹭得人皮肤发痒。沈清沅跟在陆衍之身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混合着刚才沾上的土腥味，却让她莫名安心。爬了大概三分钟，前方传来微弱的灯光，还有人的说话声。
陆衍之示意众人停下，轻轻推开通风管上的格栅。仓库内部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这是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墙壁上挂着几盏探照灯，光线惨白地照在几十桶绿色的化学武器上，桶身印着骷髅标志，触目惊心。东边的铁笼里关着三十多个蓝星队员，个个衣衫褴褛，脸上满是伤痕，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沈志远和黑蝎站在化学武器桶旁，身边围着十几个叛军，手里的枪都对准了铁笼。黑蝎穿着件黑色皮夹克，脸上有道刀疤从眼角划到嘴角，笑起来像恶鬼：“时间快到了，要是陆衍之再不来，咱们就先送两个‘礼物’给政府。”
“急什么。”沈志远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眼神阴鸷，“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在乎的人都死在他面前——他坏了我的好事，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仓库阴影里走出来。他戴着黑色手套，脸上遮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冷得像冰。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陆衍之的身体骤然僵住，握着格栅的手指关节泛白——那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眼神，属于当年背叛他的战友，“鬼手”。
五年前，他们在中东执行任务，鬼手为了独吞军火，故意泄露了队伍的位置，导致三个兄弟丧命。陆衍之亲手追了他三天三夜，最后却让他跳崖逃生，所有人都以为鬼手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还跟沈志远、黑蝎搅在了一起。
“看来，咱们的‘影子’来了。”鬼手的声音经过口罩过滤，变得沙哑难听，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通风管的位置，“出来吧，陆衍之。躲在通风管里，可不是你当年的风格。”
陆衍之深吸一口气，推开格栅，率先跳了下去。沈清沅、蓝鲨和老胡也跟着跳下来，刚落地，叛军的枪就齐刷刷对准了他们。
“衍之！”铁笼里的蓝星队员看到陆衍之，激动地喊出声，却被叛军用枪托砸了回去。
“鬼手，你竟然还活着。”陆衍之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当年中东的账，咱们该算算了。”
“算账？”鬼手冷笑一声，摘下口罩——他的左脸已经严重毁容，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当年要不是你追着我不放，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陆衍之，你欠我的，今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沈志远看着陆衍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没想到吧，陆衍之。我不仅要吞掉沈家的产业，还要用这批化学武器赚够钱，到时候我就是江州的土皇帝，谁也管不了我！你和沈清沅，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沈清沅看着沈志远，心里满是失望和愤怒：“二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些化学武器要是流出去，会害死多少人？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沈志远嗤笑一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钱和权力才是最重要的！清沅，要怪就怪你太碍眼，非要跟我抢家产！”
就在这时，老胡突然冲向铁笼，嘴里喊着：“女儿！我的女儿！”众人循声看去，铁笼角落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缩在那里，吓得瑟瑟发抖。黑蝎一把抓住小女孩的头发，将她拖到身前，用枪指着她的头：“老胡，你敢再动一步，我就崩了她！”
老胡瞬间僵住，眼泪掉了下来：“别伤害我女儿！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别伤害她！”
“想要女儿活命，就把陆衍之的枪卸了。”黑蝎的声音带着威胁，“要是敢耍花样，我现在就送你们父女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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