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控制母液(2/2)
整个水厂的储水量达5000立方米,要完成全面净化至少需要72小时,这期间主城区将面临全面停水。”
张警官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怀里紧紧抱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包裹,油纸是那种老式的牛皮油纸,厚度足有0.5毫米,边缘还渗着暗红色的油迹,连他警服的下摆都被洇湿了一小块,形成了不规则的油渍。
这是他早上特意从家里带来的酱鸭——前一晚母亲刚用八角、桂皮、香叶、丁香等八种香料卤了三个小时。
卤制时特意用文火慢炖,每隔20分钟就翻动一次,出锅时还特意用筷子戳了戳鸭腿,确认肉质酥烂后才装进油纸包,反复叮嘱他“忙起来别忘吃饭,垫垫肚子有力气抓人,别像上次一样饿到低血糖,差点在追捕时摔了跟头”。
此刻油纸包被他按得变了形,油星子顺着指缝蹭到警服第二颗铜纽扣上,形成一圈深色的印子,他却毫不在意,伸手拍了拍包裹,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放心!我这酱鸭可不只当口粮,上次追守陵人余党时,那小子跳墙想跑,我掏出这酱鸭‘咚’一下砸中他后脑勺,直接把人砸懵了,当场就擒!
这酱鸭足有两斤重,沉甸甸的,比撬锁工具还方便,还不会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上次我用撬锁工具撬门,‘咔嗒’一声就被里面的人发现了,最后费了半小时才突破防线,这次要是遇到摄像头,直接用酱鸭砸,既无声又有效,还能避免破坏设备留下痕迹!”
老陈在一旁忍不住笑着摇头,伸手帮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指尖触到警服上油腻的油渍时顿了顿,无奈提醒:
“小心点,别还没到秘道入口,就把酱鸭蹭脏了。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糟践她的手艺,下次可不给你做了。
上次你把她包的粽子当证据袋垫着,粽子叶都破了,糯米撒了一地,她可是念叨了半个月,连你爸都跟着一起说你‘不懂珍惜’,说那粽子是她凌晨三点起来包的,光泡糯米就泡了四个小时。”
张警官听了这话,赶紧把酱鸭往怀里又紧了紧,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小声嘀咕:“知道了知道了,这次肯定小心,我还等着任务结束回家再让我妈卤一只呢。”
四人猫着腰沿着水厂围墙往废弃泵房靠近,围墙有两米多高,顶部装着带尖刺的铁丝网,每根铁丝都经过镀锌处理,锌层厚度达85μ,能有效防止锈蚀,阳光下泛着冷光。
尖刺的长度足有5厘米,尖端锋利如刀,防止有人攀爬。墙根处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后来老陈认出是稗草,这种草耐旱耐贫瘠,常生长在废弃建筑周边),草叶上还挂着早上的露水。
蹭得他们的裤脚都湿了,凉丝丝的触感顺着裤管往上爬,在正午的燥热中带来一丝难得的清凉。
途中他们还遇到了几只在草丛里觅食的麻雀,听到动静后扑棱着翅膀飞走,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几人瞬间屏住呼吸,直到确认没有惊动其他东西才继续前进。
泵房的铁皮屋顶早已锈迹斑斑,红色的铁锈像鳞片一样剥落,风一吹就发出“吱呀——吱呀——”的晃动声,像是随时会坍塌下来。
屋顶上还搭着几根废弃的钢管,是2010年维修蓄水池时留下的,当时为了吊装设备特意搭建了临时支架,事后因资金紧张未及时拆除,此刻在风里碰撞,发出“叮当”的轻响,与铁皮的“吱呀”声交织在一起,倒成了天然的掩护,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窗户玻璃碎得只剩光秃秃的木质框架,框架上的钉子已经生锈,有的甚至从木头上脱落,钉孔处还残留着暗红色的锈迹,寒风灌进去时,裹挟着铁锈和灰尘,发出“呜呜”的声响,竟像极了老管道漏水时那种断断续续的低吟,听得人心头发紧。
泵房门口还堆着几袋废弃的水泥,袋子已经风化破损,露出里面结块的水泥,有的结块上还长了绿色的苔藓,显然已经废弃多年。
沈清沅蹲在泵房角落,借着墙壁投下的阴影对照管道图,手指在地面的青灰色地砖上摸索。
地砖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铺的,规格是300x300,采用的是当时常见的素面水泥砖,表面没有任何花纹,边缘已经磨损,有的地方还裂了缝,缝隙里积满了灰尘和枯叶,甚至还有几只小虫子在里面爬动。
父亲的钢笔此刻派上了用场,笔杆坚硬且顶端尖锐,正好能卡住地砖边缘的缝隙,她屏住呼吸,手腕微微用力,轻轻一撬,“咔嗒”一声轻响,一块半米见方的地砖就被掀了起来。
露出然离地下水源不远,根据土壤湿度判断,距离地下水层应该不超过1米。
地砖下方,果然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直径约一米,边缘还残留着当年施工时的水泥痕迹,有些地方的水泥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红砖的颜色已经发黑,是常年受潮的缘故,砖缝里还长着细小的霉斑。
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像是有细小的管道在漏水,潮湿的气息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呛得沈清沅忍不住皱了皱眉,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
这是市局配备的N95口罩,能有效过滤空气中的霉菌孢子和灰尘,过滤效率达95%以上,戴上后异味明显减轻。
她还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便携式气体检测仪,按下开关后,仪器屏幕上显示氧气浓度为20.1%,未检测到有毒气体,确认环境安全后才示意其他人准备进入。
“我先下去探路!”
陆衍之迅速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强光穿透黑暗,照亮了洞口内锈迹斑斑的铁梯,铁梯是铸铁做的,每一节都有成年人的手掌宽,表面的铁锈用手一摸就能蹭下来。
红色的锈粉沾在指尖,有些连接处的螺丝已经松动,用手一碰就晃了晃,发出“咯吱”的轻响,像是随时会断裂。
他仔细检查了每一节铁梯的承重情况,用脚踩了踩确认稳固后,刚要往洞口跳,张警官突然伸手拉住他,把怀里的酱鸭往他手里塞:
“带着!这玩意儿油乎乎的,万一里面太黑,手机没电了,至少能摸得着,也算个‘应急标识’!总比摸黑撞墙强。
上次我在地下车库找线索,手机没电,摸黑走的时候,头都撞到了管道,肿了个大包,疼了好几天,最后还是靠听声音才找到出口。”
陆衍之无奈地把酱鸭塞回他怀里,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
“你自己拿着吧,别等会儿在管道里蹭满铁锈,又跟我急。上次你那包饼干蹭脏了,可是从老船坞念叨到警局,连局长都知道你‘心疼零食’,还跟我说‘下次出任务给张警官多备点吃的,省得他念叨’。”
说罢,他踩着铁梯往下爬,手电筒的光在管道内壁上来回晃动,照见斑驳的锈迹和附着的青苔——青苔是深绿色的,因为常年不见光,长得格外厚实,用手一摸,滑溜溜的,不小心还会打滑。
更意外的是,管壁上每隔三步就刻着一个小小的“沈”字,刻痕不深,却很清晰,笔画工整,那是沈清沅父亲当年参与管道维护时留下的标记。
父亲曾在1999年的日记里写过“在管道上刻字,就像给每条路起名字,以后走的人就不会迷路了,尤其是在黑暗里,这些字能给人底气”。
当时沈清沅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此刻这些字像是在黑暗中为女儿埋下的路标,静静指引着方向,也让沈清沅的心里多了几分温暖和坚定。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管壁上的“沈”字,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仿佛能感受到父亲当年刻字时的温度。
沈清沅紧跟着爬下去,刚在铁梯底部站稳,就被管道里的潮气呛得咳嗽了两声,她赶紧用手捂住嘴,生怕声音太大惊动里面的人。她掏出手机补充光源,屏幕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