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深海归乡?(2/2)
但上次核潜艇事件已经证明,它能轻易摧毁人类沿海文明——九州岛的废墟还在提醒我们,再犯错就没有回头路了。”
采访结束时,陈砚望向窗外的南极冰原,远处的冰山正因全球变暖缓慢消融,仿佛在呼应深海网络的“环境预警”。
共识达成后,所有压力涌向马里亚纳海沟底部的“龙宫”基地。
这座2068年建成的深海科研前哨,是全球唯一能承受1100个大气压(相当于
米深海压力,约为标准大气压的1100倍)的人类据点:
主体嵌在海沟西侧玄武岩崖壁中,采用“碳化硼-钛合金”复合装甲——
这种材料由中国材料研究所从2060年开始研发,经过127次高压测试(在模拟
米深海压力的实验舱中,材料形变率始终控制在0.003%以内),最终确定配方;
基地由3个直径20米的球形舱体组成,分别承担科研分析、生活保障、能源供给功能,舱体之间通过直径5米的耐压通道连接,通道内壁铺设柔性缓冲材料,可抵御深海暗流冲击。
建造“龙宫”基地的过程堪称人类工程奇迹:
中国“天鲲号”深潜运输船(满载排水量1.2万吨,配备全球最先进的深海定位系统,定位精度达±0.5米)往返47次,途中克服7次强台风与3次暗流冲击——
其中2067年8月遭遇超强台风“海燕-2067”,船体倾斜角度达32°,甲板上的2台深潜器差点坠入海中,船员紧急抢修3天才恢复航行能力;
仅密封测试就耗时3个月,科研人员采用“分层加压法”,从100个大气压逐步提升至1100个大气压,每天监测舱体密封性,最终实现“零泄漏”。
如今,这座耗费120亿美元建成的基地,成了人类与深海网络对话的唯一窗口。
基地的希望,藏在路屿昏迷前传回的7.3Gb碎片化数据里。
现年25岁的电脑及神经认知学家路屿,师从全球着名脑机接口专家张启元教授,曾参与2070年“脑波-电磁信号转换”研究,
擅长通过脑电波解析复杂电磁信号——这也是他被选中参与深海探测的核心原因。
三个月前,他搭乘“深潜者-x”深潜器下潜至“挑战者深渊”边缘时,意外与深海网络建立连接:
当时深潜器靠近50米直径热泉口(热泉口喷射的矿物质中含有罕见的“锶-90”同位素,后来证实与深海网络信号传输有关),
他突发剧烈头痛(事后分析是脑电波与深海网络信号共振引发的神经刺激),脑电波监测仪出现异常波动(β波频率从13-30hz骤升至45-60hz,同时夹杂δ波),在失去意识前8秒,
他手动触发紧急上传,将2.1Gb脑波原始波形(包含17段与深海信号共振的异常脑波片段)、3.8Gb深海电磁信号频谱图(其中有89%的信号序列与2070年发现的“深海魔方”信号重合)、
1.4Gb环境参数(包括热泉口温度、海水化学成分、地磁强度)传回基地,自己却陷入深度昏迷,脑电波始终维持“β波与δ波混合”的异常状态——
这种状态与植物人不同,路屿的脑电波仍有周期性波动,仿佛在持续接收某种信号。
更棘手的是,全球仅有的另外两名“接收者”——挪威古生物神经学家莉娜?奥尔森、巴西深海信号专家马库斯?费雷拉,也在一周前相继昏迷。
莉娜曾通过脑波解析技术,还原出寒武纪三叶虫的神经活动模式(2069年发表在《自然》杂志的研究,为“远古生物神经与环境信号关联”提供了关键证据),
她能从混乱的信号中识别出“生物特征编码”;
马库斯则擅长破译深海电磁密码,2071年曾成功解析深海热泉口的周期性信号,发现其与地球自转周期的关联性——
正是两人的独特能力,让他们成为“接收者”。
而如今,三人脑波图谱的波动规律重合度达92%,神经科医生判断,他们很可能在接收同一种深海网络信号。
“路屿的海马体保存着最完整的‘协议碎片’,但我们无法唤醒他。”
基地神经科学负责人周野博士指着监测屏,屏幕上紊乱的脑波曲线如破碎的波浪——
他是中国协和医学院神经科学专业的博士,曾主导2065年“脑损伤修复”研究,擅长通过脑机接口干预异常脑波。
“唯一的希望在‘深海魔方’和另外两位接收者。”
他口中的“深海魔方”,是2070年中国“深潜者-IV”深潜器在海沟热泉口发现的多面体装置:
直径1.2米,12个正五边形面布满银色电路纹路(电子显微镜下观察,纹路是由直径1纳米的金属丝编织而成,材质不属于地球已知元素),且以每小时0.03%的速率自我修复;
2071年,中、美、德联合实验证实,它能将人类脑波信号放大1000倍,δ波频率可从0.5-4hz提升至3200-3800hz(恰好匹配深海网络信号频率),
装置纹路还会随脑波情绪变化调整亮度:当实验者情绪平静时,纹路呈淡蓝色;情绪紧张时,纹路变为橙红色。
“神经织网”计划的提出,在基地引发前所未有的争议。
项目组用48小时完成风险评估:
AI“伏羲”(由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研发,搭载“昆仑-II”量子处理器,算力达8x101?次\/秒)
基于10万组脑波数据(数据来源于2050-2070年全球50个脑科学实验室,涵盖正常人群、深海作业者、脑损伤患者等不同群体)模拟1000次,
结果显示强行耦合两名接收者脑波,若信号波动超±5%,海马体神经元损伤概率达89%(海马体是记忆存储的关键区域,损伤会导致永久性记忆丧失),
下丘脑功能紊乱概率达94%(下丘脑控制体温、代谢等基础生命活动,紊乱可能引发多器官衰竭);
即使信号稳定,也有37%概率导致短期记忆丧失(模拟中,21%的案例出现“近事遗忘”,16%的案例出现“技能记忆丢失”,比如忘记如何操作科研设备)。
2045年“脑桥计划”的悲剧成了反对者的最强论据。
当时斯坦福大学主导的该计划,试图通过植入式电极连接两名志愿者脑波实现
“意识共享”——志愿者分别是神经科学研究生汤姆?威尔逊和工程师萨拉?金,他们植入的电极直径0.5毫米,植入位置为前额叶和顶叶。
实验进行到第7天,信号放大器突然故障,输入功率骤增至阈值8倍(从10微瓦升至80微瓦),强电流瞬间烧毁两人的前额叶神经元。
事后检查发现,放大器的散热模块因设计缺陷失效,导致功率失控。
这次事故让两名志愿者意识永久消散(处于“植物人”状态,直至2058年去世),也让全球脑波耦合研究停滞12年——
2046年,联合国出台《脑机接口伦理白皮书》,
明确限制植入式电极的功率上限(不得超过15微瓦),
并要求所有脑波耦合实验必须配备“三重安全切断系统”。
直至2057年,欧盟“脑盟计划”才重启有限实验,
且仅允许在动物身上进行,人类实验需经过联合国伦理委员会的“特级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