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悖论之影与污染蔓延（2/2）

第二天凌晨，天色未明。张元跟随杨间，乘坐一辆经过特殊改装、覆盖着层层符文的车辆，悄无声息地驶出了总部，朝着地图上标记的三号“真空带”边缘驶去。

越是靠近目的地，张元体内的污染反应就越是剧烈。那“黏稠感”几乎要化为实质，阻碍着他的呼吸和思维。背景噪音变成了尖锐的嘶鸣，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扎他的意识。他甚至开始看到一些短暂的、扭曲的幻象——地面像蜡一样融化，天空布满不断开合的眼睛。

杨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瞥了他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终于，车辆在距离一片肉眼可见的、空间微微扭曲荡漾的区域数百米外停下。前方就是三号“真空带”的边缘，那里的灵异浓度几乎降为零，空气死寂，连光线都仿佛被吸收了一部分，显得异常昏暗。

“下车，跟上。”杨间推开车门，率先走了出去。

张元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奇异“空洞感”的空气，强忍着强烈的不适，跟上杨间的脚步。每靠近一步，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擦拭”，不是清除，而是将他自身的存在感、他与这个世界规则的连接，强行“排斥”出去！他意识深处的“锚点”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那被污染的部分仿佛要沸腾起来！

他停下脚步，脸色惨白，几乎无法站立。

杨间站在他前方几步远的地方，身形在扭曲的光线中显得有些模糊。他回头看向张元，鬼眼在昏暗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感觉到了吗？”杨间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来，“这就是‘排斥’。鬼差在清理它领域内的一切‘杂质’。”

张元艰难地点头，他已经无法说话。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剥离，记忆的碎片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彻底“擦除”时，他体内那被污染的规则感知，在极致的压力下，与前方“真空带”那绝对的“无”产生了一次剧烈的、痛苦的碰撞！

“嗡——！”

一声只有他能听到的、仿佛宇宙初开般的巨响在脑海中炸开！

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

在那片“真空”的中心，并非绝对的虚无，而是悬浮着一个极其微小、但存在感无比强烈的“点”！那个点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它既是存在也是非存在，既是起点也是终点，它内部蕴含着无数相互矛盾、自我否定的规则信息，如同一个微缩的、狂暴的“悖论”本身！它，就是“源初之悖论”的……一个投影？一个碎片？

而鬼差那庞大的规则网络，正以这个“点”为核心，构建起一个复杂到极致的牢笼，试图将其隔绝、封印！

这惊鸿一瞥的代价是巨大的。张元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带着污秽灵异气息的血液，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在他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感觉到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稳住了他下坠的身体。杨间那依旧没什么波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你看到了什么？”

张元无法回答。他只知道，“源初悖论”并非虚无缥缈的传说，它真实存在，并且就在鬼差的核心。而他自己，在污染与排斥的双重作用下，似乎与那个恐怖的“点”，建立了某种极其短暂、却无比深刻的……连接。

这连接是福是祸？是解开谜题的钥匙，还是加速“归墟”的催化剂？

无人知晓。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识，只留下无尽的疑问与更深的危机，在这片被鬼差规则笼罩的死寂边缘，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