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仙域残魂（2/2）

那是个身着玄色古袍的老者，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双眼紧闭，眉心处有一道淡淡的竖痕，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流光。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远在九天之上的错觉，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你是谁?”云飞握紧了拳头，尽管知道在这种地方，任何反抗都徒劳无功，却还是下意识地摆出防御的姿态。

老者没有睁眼，嘴角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吾名，六道。”

“六道?”云飞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却莫名觉得这两个字里藏着惊天动地的力量，“你……修仙者?”

“修仙者?”老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沉的笑声在识海里回荡，“一群困于凡尘、汲汲于长生的蝼蚁，也配与吾相提并论?”

他的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轻蔑，仿佛在说太阳不该和萤火比亮度。云飞被这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却咬着牙不肯低头。他想起了妹妹，想起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无论眼前这人是谁，他都不能退缩。

“不管你是谁，这里是我的地方，请你出去！”

六道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瞳孔深处仿佛有星辰生灭，万道轮回，仅仅是被他看了一眼，云飞就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仿佛体内的一切秘密都被看穿了。

“你的地方?”六道淡淡道，“此界修士，识海多如破碗，漏而不存。你这识海虽未开辟，却天生稳固，倒也算个不错的容器。”他顿了顿，眉心的竖痕闪过一丝微光，“方才雷劫裂缝，本是吾残魂归墟之刻，却被你这识海的吸力牵引而来，也算一场因果。”

云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抓住了关键:“你要霸占我的身体？”

“霸占?”六道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吾之肉体，镇压于九天仙域封印之中，神魂仅余一缕残魂。借你识海暂存，已是对你天大的机缘。”他话锋一转，“若不是你识海里残留的那丝执念，吾也不会被牵引至此。”

执念?云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一定是他对妹妹的牵挂。

“你知道我妹妹?”他急切地追问，声音都在发颤，“你能帮我找到她吗?她被清云宗的人抓走了，他们……”

他猛地顿住，想起了那些修士的对话，那些他一直没弄懂的词语。此刻面对这个深不可测的“六道”，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他们说，我妹妹藏着这么干净的灵韵，还说她体质纯净得像块没打磨的玉。”云飞一字一句地复述着，眼睛死死盯着六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妹妹到底是什么体质?”

六道的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沉默片刻，周身的流光忽然急促地闪烁起来，仿佛在推算着什么。半晌，他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灵韵纯净，体质如……若吾所料不差，她应是鸿蒙清灵体。”

“鸿蒙清灵体?”云飞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天地初开，清气上升为仙，浊气下沉为凡，唯有无根无源、随机孕育的异数，方能承载鸿蒙初气，是为鸿蒙清灵体。”六道的声音里带着种奇异的韵律，“此体万劫难遇，天生与天地灵气相融，无需修炼便能自行吸纳，更能净化一切驳杂能量……”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眉心的竖痕亮了起来。云飞隐约感觉到，这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不稳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六道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吾曾寻遍诸天，求的便是这鸿蒙初气！若能借以此体蕴养残魂，再寻机缘破封归体……”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让云飞的心沉了下去。他听懂了，这个六道，对云娟的体质也感兴趣。

“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云飞的声音冷了下来，握紧的拳头指节发白，“我警告你，不准碰她！”

六道瞥了他一眼，眼神里的轻蔑淡了些，多了几分审视:“凡俗蝼蚁，倒有几分护犊子的血性。放心，此刻她对吾而言，比你这容器重要百倍，吾不会让她出事。”他话锋一转，“但清云宗那群修士，虽吾看不上，却也不是你能抗衡的。没有吾，你妹妹不出三十年，便会被他们抽干鸿蒙初气，化作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