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赤砂劫火，牧羊初屠（2/2）

他抬头望向堡垒内，惨叫声还在继续。一个穿着破布衫的小孩，正从骸骨缝隙中探出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朝着林默的方向伸出手，似乎在求救。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他想救这个孩子，却知道道主不会允许。

血煞见林默后退，以为他害怕了，狞笑一声，再次发动攻击，黑色气浪朝着林默的方向碾压而来。林默没有抵挡，而是转身朝着堡垒内跑去。他的脚步很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百姓的骸骨上，道种在怀里发烫，像是在催促他，又像是在嘲笑他的犹豫。

“想跑？”血煞怒吼一声，紧随其后，朝着堡垒内追去。他没有察觉到，自己脚下的骸骨缝隙中，正渗出淡淡的黑色雾气——那是道主通过道种，悄悄引动的血丹能量，只待血煞进入核心区域，便会触发爆炸。

林默冲进堡垒时，看到了更惨烈的景象：数百个百姓被绑在骸骨柱子上，他们的胸口插着细小的导管，导管连接着旁边的血丹容器，气血正被缓慢地抽离，脸色苍白得像纸。刚才那个求救的小孩，就绑在最靠近核心的柱子上，导管已经插入了他的胸口，嘴角溢出了淡淡的血丝。

“住手！”林默怒吼一声，挥刀斩断了旁边几个百姓的导管。他想解开孩子的绳子，道种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在警告他——再违背指令，道种会收回他的力量。

林默的动作僵住了。他看着孩子绝望的眼神，又感受着道种的警告，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难受。他终于明白，“牧羊”不是守护，而是屠杀——道主需要的是有序的能量，不是鲜活的人命，这些百姓，只是“清理失控羊”时，顺便被牺牲的“杂草”。

“哈哈哈！你以为你能救他们？”血煞冲进堡垒，看到林默的动作，发出残忍的狞笑，“这些蝼蚁，本来就是用来练血丹的！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他抬手凝聚黑色气浪，朝着林默和百姓们轰来。林默没有躲闪，而是转身朝着堡垒的核心区域跑去——他必须完成道主的指令，哪怕代价是这些百姓的生命。

血煞紧随其后，踏入核心区域的瞬间，道种突然停止发烫。林默听到脚下传来“咔嚓”的声响，那是血丹容器破裂的声音。

“不好！”血煞终于察觉到不对，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轰——！”

剧烈的爆炸瞬间席卷了整个堡垒。黑色的血晶碎片与骸骨碎片漫天飞舞，百姓的惨叫声被爆炸声淹没，整个黑骨城在瞬间被夷为平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堆满了残肢与黑血。

林默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飞出去，摔在沙地上，浑身是伤。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向深坑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道种在怀里恢复了平静，像是刚才的屠杀，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清理。

而在虚空之中，陆离正静静地悬浮着，俯瞰着赤砂荒漠的景象。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缕从爆炸中逸散的异化能量，这是残血盟最后的能量，也是第二纪元“牧羊”的第一份“收获”。

“效率尚可。”陆离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刚才的爆炸，只是掐灭了一只蝼蚁，“林默的犹豫还需要打磨，不过……他会慢慢明白，‘牧羊’不需要怜悯。”

他的目光转向大陆的其他地域：北冰州的冰灾已经开始，冰熊部落的“牧羊人”正在清理被冰蛊寄生的族人；南河州的蛊乱愈演愈烈，碧水门的弟子正在焚烧被蛊虫感染的村庄；东陵州的山林里，玄铁佣兵团的“牧羊人”正在追杀逃亡的异化者……

每一处“清理”，都伴随着生灵的死亡。这些人命，在陆离眼中，只是筛选“牧羊人”、稳定世界能量的“燃料”。第二纪元的“牧羊”，不是和平的开始，而是另一场屠杀的序幕，直到所有“失控的羊”被清除，所有“牧羊人”都变得冷漠，世界的能量达到绝对的“有序”，他才会开始下一轮的收割。

陆离转身，身影消失在虚空之中。他要去下一个地域，引导一场新的“清理”。赤砂荒漠的血腥味会散去，黑骨城的深坑会被风沙填满，没有人会记得那些死去的百姓，就像没有人会记得第一纪元的青风镇、黑石城一样。

林默坐在沙地上，看着深坑的方向，手里的上古长刀掉落在沙砾中。他的道种还在发热，却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只剩下冰冷的指令，催促他前往下一个“清理点”。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从接受道种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道主手中的刀，一把沾染着无辜者鲜血的刀。

赤砂荒漠的风，再次刮起，卷起沙砾，掩盖了深坑的痕迹。远处的地平线上，又有一座被残血盟占据的堡垒，在风沙中若隐若现——那是林默的下一个目标，也是下一场屠杀的开始。第二纪元的“牧羊”，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