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善意的谎言与暗潮汹涌(2/2)
(朴贞子)欧妈狐疑的目光在父女俩脸上来回扫视。银珠的解释听起来似乎天衣无缝,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银珠有这么孝顺?郑汉采刚才那狂喜的样子,仅仅是因为女儿给了三千韩元工钱和一张假通知?可她又抓不到什么实质的把柄。稿费说是银珠的工钱,合情合理;录用通知是假的,虽然骗了大人,但初衷是“鼓励”,也不好过分苛责,毕竟银珠最近确实在为家里(或者说为她自己)赚钱。
“哼,以后少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朴贞子)欧妈最终冷哼一声,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警告的目光却钉在了郑汉采身上,“写东西能当饭吃?有那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多挣点钱实在!还有你,银珠,”她又转向银珠,“赚了钱不知道贴补家里,倒会拿去讨好你阿爸?下次工钱必须交回来!”
危机暂时解除。(朴贞子)欧妈虽然不满,但失去了发作的直接理由。金珠却气得暗暗咬牙,她根本不相信银珠的鬼话!她坚信自己听到的“稿费”和“录用”是真的!一定是银珠和阿爸联合起来骗欧妈!可眼下欧妈似乎被糊弄过去了,她再纠缠下去反而显得无理取闹。她只能用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银珠,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这场风波,表面上因我的“谎言”而平息,但暗地里的猜忌和矛盾却更深了。(朴贞子)欧妈对丈夫和我的“小团体”产生了更深的戒备;金珠的嫉妒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而(郑汉采)阿爸,则在女儿的庇护下,更加坚定了写作的决心,同时对我们的信任和依赖也达到了新的高度。
一直躲在房门后偷听的明元,悄悄缩回了脑袋。他年纪小,对大人们复杂的言语交锋似懂非懂,但他清楚地看到了几个关键点:银珠怒那把自己辛苦赚的钱给了阿爸;金珠怒那向欧妈告状;欧妈很生气;银珠怒那说了些什么,让欧妈不那么生气了;阿爸好像很难过,又好像很感激银珠怒那。
他小小的心里,对总是默默干活、受了委屈也不怎么争辩的银珠怒那,生出了一丝好感。而对动不动就尖叫、喜欢告状的金珠怒那,则多了几分畏惧和疏远。他觉得,这个家,好像银珠怒那才是那个在努力让阿爸开心的人。
第二天是休息日。清晨,我早早起床,准备像往常一样开始学习和打工。我刚走出房间,就看到阿爸郑汉采已经坐在了走廊尽头的小桌子旁,就着窗外透进的晨光,正伏案疾书。那支崭新的钢笔在他手中流畅地移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的背影挺直,神情专注,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创作的世界里。
我没有打扰他,轻轻地去厨房准备了简单的早餐——粥和泡菜。我特意给阿爸的那份粥盛得满一些,还多加了几片难得的肉脯。
以前……都是先紧着金珠欧尼和明元……原身银珠的意识看着这一幕,感到一丝陌生又新奇的主动性。这种主动表达关怀的行为,在过去是她不敢想也不敢做的。
吃早饭时,气氛依旧有些微妙。(朴贞子)欧妈沉着脸不说话,金珠则用勺子狠狠戳着碗里的粥,发出刺耳的响声。(郑汉采)阿爸似乎浑然不觉,他吃得很快,心思显然已经飞到了他的稿纸上。只有明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小声对(银珠)我说:“欧尼,粥很好喝。”
(银珠)我对他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明元有些惊讶,也让原身银珠的意识泛起一丝柔软——这个东森,似乎并不像她曾经认为的那样,完全被金珠欧尼和欧妈影响。
饭后,(银珠)我正准备收拾碗筷,(郑汉采)阿爸却突然站起身,对(银珠)我说:“银珠啊,今天天气不错,跟阿爸去图书馆看看吧?你上次不是说想找几本参考书吗?”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并且是在妻子和另一个女儿面前,明确表示要带(银珠)我出去。这无疑是一个信号,表明经过昨晚的事情,他更加坚定地站在了(银珠)我这一边,并且要将他们的“文学联盟”公开化,至少是半公开化。
(朴贞子)欧妈立刻投来锐利的目光,但没说话。金珠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阿爸!您要去图书馆?我也要去!”她不能容忍阿爸单独带银珠出去。
(郑汉采)阿爸看了金珠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罕见的疏离:“金珠,你不是最讨厌去图书馆吗?说那里闷得慌。你还是在家写作吧,或者陪你欧妈。”他直接拒绝了金珠,理由充分,让人无法反驳。
金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以前确实经常用这个借口逃避学习和家务,没想到此刻被阿爸拿来堵她的嘴。
阿爸……为了我,拒绝了金珠欧尼?原身银珠的心跳漏了一拍。这种被父亲明确选择和偏袒(即使是基于共同利益)的感觉,是她记忆中破天荒的第一次。一种微妙的、带着刺痛感的喜悦在她心底滋生,同时也有对金珠那愤怒目光的一丝畏惧。
(银珠)我心中了然,我平静地应道:“好的,阿爸。我正好有几道数学题不太明白,想去找找解题思路。”我给了父亲一个正当的理由。
父女俩一前一后出了门。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郑汉采)阿爸的步伐坚定,(银珠)我则安静地跟在后面。走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郑汉采)阿爸放慢了脚步,与(银珠)我并肩而行。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银珠啊,昨晚……谢谢你了。”
(银珠)我摇摇头,微笑道:“阿爸,您别这么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互相扶持。您的文章能被录用,是您自己的实力,我只是……不想让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打断了您的思路。”(穿越者主导的回答,冷静而目标明确。)
是的,阿爸,您写得很好。原身银珠的意识在心里默默附和,这一次,少了些许愧疚,多了几分真诚的肯定。她开始隐约理解穿越者所说的“保护火种”的意义。
(郑汉采)阿爸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更加坚定:“嗯!阿爸知道!阿爸一定会更努力,写出更好的作品!不仅要发表,还要争取连载!”经过这次风波,他写作的目的不再仅仅是兴趣和一点点稿费,更增添了一份要向妻子和周围人证明自己的决心,以及不辜负女儿期望的动力。
“我相信您,阿爸。”(银珠)我真诚地说。(这一次,两个意识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重合。)
我知道,真正的稿费事件只是被暂时掩盖,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风波。但至少此刻,阿爸的创作之火没有被浇灭,反而燃得更旺了。这对我的长远计划至关重要。
在图书馆,(郑汉采)阿爸如饥似渴地翻阅着各种报刊杂志,研究不同栏目的风格和需求。(银珠)我则在一旁安静地学习高中课程,偶尔会就阿爸构思的情节提出一些建议,比如:“阿爸,我觉得这里如果增加一点悬念,读者会更想往下看。”或者“这个人物的心理活动如果再细腻一些,会不会更打动人?”我的建议总是恰到好处,让(郑汉采)阿爸茅塞顿开。
我……也能帮到阿爸了?原身银珠看着父亲认真听取自己(穿越者)建议的样子,一种前所未有的价值感悄然萌生。这不再是过去那种通过无止境的家务劳动换来的漠视,而是基于思想和能力上的认可。这种感觉,让她有些迷恋。
与此同时,郑家家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金珠在银珠和阿爸离开后,大发了一通脾气,摔碎了一个不值钱的杯子,被(朴贞子)欧妈训斥了几句后,哭哭啼啼地跑回了房间,声称自己在这个家受了天大的委屈。(朴贞子)欧妈心烦意乱,一边收拾碎片,一边琢磨着昨晚的事。她还是觉得不对劲,银珠那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机了?还有丈夫,他那样子,可不像是仅仅被女儿的孝心感动那么简单。
明元看着欧妈阴沉的脸色和金珠怒那紧闭的房门,悄悄溜进了银珠怒那和金珠怒那的房间。房间里整洁而简陋,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课本和笔记,旁边还有一个铁皮盒子。明元好奇地摸了摸那个盒子,他知道这是银珠怒那放重要东西的地方。他想起昨晚银珠怒那把工钱给了阿爸,那她自己还有钱吗?她打工那么辛苦……
这个小小的少年,内心对家庭的微妙平衡和怒那们的处境,开始了懵懂的思考。
傍晚,(银珠)我和阿爸从图书馆回来时,(郑汉采)阿爸手里多了一摞抄录的笔记和剪报,脸上洋溢着充实和满足的光彩。(银珠)我则顺利完成了今天的学习计划。
晚饭时,(郑汉采)阿爸主动跟(朴贞子)欧妈提起了在图书馆的见闻,试图分享一些趣事,缓和气氛。但(朴贞子)欧妈只是冷淡地“嗯”了几声,并不接话。金珠则全程板着脸,把饭碗摔得砰砰响。
然而,(郑汉采)阿爸似乎并不像以前那样在意妻子的冷脸和长女的脾气了。他的内心有了新的寄托和支撑。他甚至主动给(银珠)我夹了一筷子菜,这个细微的举动,在以往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银珠)我坦然接受,轻声说了句“谢谢阿爸”。当阿爸夹来的菜落入碗中时,原身银珠的意识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几乎要被遗忘的暖意。尽管她知道这背后是穿越者的谋划和父亲的“联盟”心态,但这微不足道的关怀,依然像一滴甘露,渗入她干涸已久的心田。
明元看着这一幕,低头扒了一口饭,心里默默地想:‘还是银珠欧尼好。’
夜深人静,(银珠)我再次检查那个铁皮盒子,确认无人动过后,才小心地打开,将今天打工赚到的、瞒过欧妈的另一部分钱放入隐藏的夹层。我的资本在一点点积累。
这些钱……真的能带我们离开吗?原身银珠的意识看着那叠薄薄的纸币,既感到希望,又充满不确定。她对未来感到迷茫,但至少,不再像过去那样完全绝望。
同时,她(穿越者)也在笔记本上记下:需进一步巩固父女联盟,并留意欧妈和金珠的下一步动作。风暴只是暂时过去,更大的挑战或许还在后面。但此刻,我成功地用一场“善意的谎言”,护住了希望的火种,并将阿爸更紧密地拉到了自己的阵营。这,就是我逆袭之路上至关重要的一步。
而原身银珠,在这场风波中,不仅被动地经历了冲突,更初次体验到了被阿爸需要、认可甚至偏袒的复杂滋味,以及主动参与改变命运(哪怕是穿越者主导)时带来的微弱却真实的悸动。她的灵魂,正在这场无声的蜕变中,悄然苏醒。
(第十九章完)
悬念:朴贞子是否真的相信了银珠的解释?金珠会甘心失败吗?她是否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来破坏银珠和父亲的关系?郑汉采的写作之路能否顺利?真正的稿费事件是否会再次暴露?明元的观察和内心倾斜,又会给这个家庭带来怎样的变数?同时,原身银珠的意识开始感受到改变带来的冲击和细微希望,她与穿越者灵魂的融合与磨合将如何发展?她会逐渐从被动接受转变为主动参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