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怨毒滋长:最后的较量与无声的决裂(1/2)
六月的南原,空气中弥漫着栀子花浓烈的香气和毕业季特有的、混合着伤感与躁动的气息。高中生涯即将正式画上句号,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这是告别青涩、奔赴未知未来的重要节点。然而,在双门洞郑家,这种本应属于青春的季节性情绪,却被一种更为晦暗、尖锐的家庭矛盾所取代,如同潜伏的毒蛇,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伺机而动。
银珠的离家之日已进入倒计时,她像一位即将卸任的将领,冷静地处理着“任期”内最后的琐事,心思早已飞向汉城。但这种由内而外的平静与笃定,在某些人眼中,却成了最刺眼的挑衅。
一个周五的傍晚,金珠从东西大学回来过周末。与往常不同,这次她脸上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冲进房间,很快又抱着一个印着百货公司logo的精致纸袋出来,在朴贞子面前献宝似的打开。
“欧妈!你快看!”金珠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尖利,“这是我在汉城明洞最新款的夏装!我们社团下周末有重要联谊活动,大家都说要穿得体面些,我挑了好久才选中这件!”
她从袋子里抖出一件颜色鲜艳、款式时髦的连衣裙,料子看起来就不便宜,领口还缀着闪亮的仿水晶装饰。朴贞子接过裙子,摸着光滑的布料,脸上露出既心疼又满足的复杂表情:“哎一股,这裙子真漂亮!我们金珠穿肯定好看!花了多少钱啊?”
“八万韩元呢!”金珠扬起下巴,带着一丝炫耀,“这可是我用攒了好久的零花钱,又跟朋友借了一点才买的!总不能在那幺重要的场合丢脸吧?”
正在客厅角落安静整理高中笔记、准备留给明元的银珠,闻言连头都没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仿佛金珠的话只是空气的振动。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让金珠感到恼火。
“呀!郑银珠!”金珠终于忍不住,将矛头直接对准了银珠,语气充满挑衅,“你马上就要去汉城了,听说汉城大学的学生都穿得很时髦,你就打算穿着这些旧衣服去报到吗?也不怕给人笑话土气?”她故意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银珠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和略显宽松的旧裤子。
银珠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金珠,语气没有一丝波澜:“我是去读书,不是去选美。衣服干净整洁就好。”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金珠虚荣的泡泡。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读书?呵!说得真好听!谁知道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拿到那个名额!装什么清高!你以为去了汉城大学就了不起了?还不是个没人要的……”
“金珠!”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看报纸的郑汉采猛地放下报纸,厉声喝止,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虽然平日沉默,但一旦开口,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珠被父亲罕见的严厉吓了一跳,后面更恶毒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但脸上的怨愤和不甘却更加扭曲。她不敢再直接顶撞父亲,转而扑向朴贞子,带着哭腔:“欧妈!你看阿爸!他现在眼里只有银珠!我买件新衣服怎么了?难道我就活该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吗?”
朴贞子立刻心疼地搂住女儿,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抚,一边用怨毒的眼神瞪向银珠,仿佛一切都是银珠的错:“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非要读什么高中,这个家就没安宁过!现在好了,翅膀硬了,要飞了,还要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银珠面对这毫无逻辑的指责,连辩解的兴趣都没有。她只是淡淡地看了朴贞子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表演。然后,她低下头,继续整理笔记,将最后几本叠放整齐。
这种彻底的、居高临下的无视,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让朴贞子和金珠感到挫败和愤怒。她们惯用的哭闹、指责、道德绑架,在银珠如今铜墙铁壁般的心理防线面前,彻底失效了。
当晚,夜深人静。银珠洗漱完毕,正准备回房休息,经过父母卧室门口时,里面隐约传来压抑却激烈的争吵声。是朴贞子和郑汉采。银珠本不欲理会,但朴贞子尖利的声音还是钻入了她的耳中。
“……我不管!金珠也是你的女儿!她一个人在汉城读书,容易吗?买件像样的衣服怎么了?凭什么那个死丫头就能去最好的大学,我们金珠就要受委屈?她那些学费生活费,难道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给她钱了?啊?!”朴贞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歇斯底里的怀疑。
郑汉采的声音低沉而疲惫,却异常坚定:“银珠没花家里一分钱!她靠的是自己的本事!金珠要是把心思多放点在正道上,也不会整天只知道攀比!”
“正道?什么是正道?像你一样整天写那些没用的破文章就是正道?还是像那个丫头一样,心思深沉,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是正道?我告诉你郑汉采,这个家要不是我操持,早就散了!你现在有钱了(指稿费),就看不起我了是吧?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好让你们父女俩称心如意?!”
接着是东西摔在地上的闷响和朴贞子压抑的哭声。郑汉采没有再回应,长时间的沉默后,是沉重的叹息和脚步声,似乎他离开了房间。
银珠站在门外阴影里,面无表情。朴贞子的猜忌和怨恨,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听到父亲那句“银珠没花家里一分钱!她靠的是自己的本事!”时,心中还是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这句辩护,虽然微弱,却是父亲在这个扭曲家庭里,能给予她的、为数不多的公正。
『欧妈她……永远都不会明白。』原身银珠的意识泛起一丝苦涩的悲凉。她曾经那么渴望母爱,却只得到长达九年的苛待。
“她不需要明白,我们也不需要她的明白。”穿越者银珠的声音冷静如冰,“我们的路,从一开始就和她们不同。离开,是唯一的答案。”
就在银珠转身欲回房时,眼角瞥见走廊另一端,明元东森的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男孩瘦小的身影藏在门后,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大,里面盛满了恐惧、不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显然也听到了父母的争吵。
看到银珠注意到他,明元像受惊的小鹿,下意识地想缩回去,但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完全关上门。他怯生生地望着银珠,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银珠看着他,心中微微一动。她走过去,停在离他房门一步远的地方,低声问:“还没睡?”
明元紧张地点点头,小声嗫嚅:“……听到了……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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