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奇袭邺城?(1/2)
壶关大捷的兴奋尚未在军中完全散去,郭嘉那道“兵出壶关,剑指上党”的命令,就如同一盆冰水,浇得众将,尤其是熊山,一个透心凉。
“啥?出关?去打上党?”熊山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指着关外,“先生!您没瞅见吗?淳于琼那老小子是跑了,可袁绍的援军眼看就要到了!张合!高览!那可都是河北名将!咱们这点人马,守关都嫌磕碜,还主动出去打?这……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死)吗?”
就连一向沉稳的李堪也面露难色,抱拳劝道:“郭先生,熊都尉话糙理不糙。我军虽胜,亦是惨胜,士卒疲惫,伤亡颇重。此时出关浪战,一旦被袁军主力缠上,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凭关固守,待主公西线消息,再图后计啊。”
众将纷纷附和,都觉得郭嘉此计太过行险,近乎疯狂。
郭嘉裹着狐裘,脸色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并未因众人的质疑而动怒,反而微微一笑,问道:“诸位以为,袁本初得知淳于琼大败,又会如何?”
“定然暴跳如雷,派更多大军来攻!”熊山抢着回答。
“没错。”郭嘉点头,“他会认为我们侥幸赢了一阵,必定更加谨慎,会调集绝对优势的兵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要将壶关,连带着我们,一点点碾碎。届时,我们便真成了瓮中之鳖,再无腾挪之余地。”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但若此时,我们非但不守,反而主动杀出去呢?袁绍会如何想?”
李堪若有所思:“袁绍……必以为我等疯了,或是另有倚仗……”
“不止。”郭嘉眼中闪烁着洞悉人心的光芒,“他会疑,会惧!他会想,刘昊是否已从西线抽身?是否已秘密回师?我等主动出击,是否是为其主力反攻做前导?尤其是……”他压低了声音,“若我们打出的旗号,并非强攻上党,而是做出迂回奔袭,直捣其腹心之地的姿态呢?”
“腹心之地?”熊山挠着头,“哪?邯郸?还是……”
郭嘉的手指,猛地点在地图上那个巨大的、代表着袁绍统治核心的圆点——
邺城!
帐内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都被这个疯狂到极点的目标惊呆了!
“奇…奇袭邺城?!”李堪声音都变了调,“先生!这绝无可能!我军兵力不足万一,邺城城高池深,守备森严,此去路途遥远,沿途关隘重重,这……这简直是自投罗网!”
“谁说要真打了?”郭嘉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种戏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要的就是袁绍以为我们‘可能’去奇袭邺城!”
他详细解释道:“袁绍此人,外宽内忌,好谋无断,尤重根基。邺城是他的根本,绝不容有失。一旦他疑心我军有奔袭邺城之举,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必会方寸大乱!届时,他还会将全部心思放在壶关吗?不,他会急令前线大军回防,至少也是分兵阻截,严查各路通道!”
“如此一来,壶关正面压力骤减,甚至可能出现战机。”李堪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不止壶关。”郭嘉目光锐利,“袁军调度必然出现混乱,其后方粮道、各处关隘守军也会人心惶惶。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他看向熊山:“你不是缴获了大量袁军衣甲旗帜吗?挑千余精锐,换上袁军装束,打上淳于琼的残部旗号。袁军新败,溃兵流散,混入一支‘败退’的队伍,再正常不过。”
他又看向李堪:“李将军,你率主力,多打旗号,虚张声势,做出大军向东北方向运动的姿态,沿途遇小股敌军或粮队,能吞则吞,不能吞则驱散,务必造成大军行动的假象,吸引袁军注意。”
“那先生您呢?”熊山急忙问。
“我?”郭嘉笑了笑,又咳嗽了几声,“我自然随你一路。这‘败退’之路,怕是少不了盘查问询,需得有人应对。”
计策已定,虽仍觉冒险,但郭嘉抽丝剥茧的分析,将袁绍的性格算到了骨子里,让众将不由得生出一丝信心,甚至是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次日拂晓,壶关关门再次打开。李堪率领数千兵马,旌旗招展(许多是临时赶制的),浩浩荡荡向东北方向开拔,尘土飞扬,远看去倒真似有数万大军行动。
而另一支千余人的“军队”,则穿着破烂的袁军衣甲,打着残破的旗帜,垂头丧气、队形散乱地沿着另一条小路,向东南方向“败退”。熊山穿着不知从哪个袁军将领尸体上扒下来的不合身的铠甲,憋着笑,努力装出溃兵头目的沮丧模样。郭嘉则扮作一个随军的文书先生,脸色蜡黄(倒也不用怎么装),缩在一辆骡车里,掩着嘴低声咳嗽。
这支“溃兵”队伍,一路行去,果然遇到了好几波袁军的巡哨和收容队。盘问之时,熊山按照郭嘉事先教好的,一口浓重的冀州口音(他早年曾在冀州混过),骂骂咧咧地抱怨并州军凶悍,郭嘉诡计多端,淳于将军不幸战败,弟兄们死里逃生云云,表演得惟妙惟肖。
郭嘉则偶尔“虚弱”地补充几句,言语间看似无意,却总将并州军“主力”的动向,隐隐指向通往邺城的某条要道。
这些消息,通过不同的渠道,飞速地传回袁军大营,又由惊疑不定的前线将领,加急送往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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