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月色下的告白（1/2）

夜色，温柔得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苏家庄园的顶楼，是一座精心打理过的空中花园。

此刻，晚香玉和栀子花的香气，正被带着一丝清凉的夜风，送到花园的每一个角落，与清冷的月光交织在一起，酿成一种醉人的芬芳。

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这片静谧之下，远处cbd的万千灯火，化作了沉默而璀璨的星河，安静地铺陈在天地之间，像是为了见证今夜而存在的盛大背景。

林阳靠在白色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杯不知何时已经凉透的茶，目光追随着那个在花丛边踯躅不前的身影。

苏晚晴。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是那个在家祠之中，裁决生死，重塑家族，言出法随的铁腕女王。

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冰冷的锋芒，足以让那些曾经背叛她的亲人，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此刻，站在月光下的她，却褪去了一身铠甲。

那件属于林阳的黑色风衣，松松垮垮地披在她的肩上，让她纤细的身影，显得格外娇小。

她一会儿伸手，触碰一下沾着露水的花瓣，一会儿又抬起头，痴痴地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

她的步伐很慢，带着一种少女般的犹豫与踌躇，与白日里那个雷厉风行的晴天集团掌门人，判若两人。

林阳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他知道，风暴已经过去，清算也已落幕。

那颗被层层冰甲包裹了太久的心，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安全的，可以让她彻底卸下防备的出口。

而他，愿意成为那个港湾。

终于，苏晚晴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隔着一池月光，望向林阳。

那双曾让无数商业对手望而生畏的凤眸，此刻，却盈满了水汽，像一泓被月色浸透的秋水，潋滟，闪烁，带着一丝迷茫，一丝胆怯，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

“林阳。”

她轻轻地唤他，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不可闻的颤抖。

“嗯。”

林阳放下茶杯，微笑着应道。

苏晚晴咬了咬下唇，仿佛在做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她缓缓地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沉重，而又清晰。

她最终在他面前站定，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令人心安的淡淡气息，能看到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温柔与宠溺。

这些目光，曾是她一次次沉沦的原因。

而今天，她不想再沉沦了。

她想，迎上去。

“你知道吗？”

苏晚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轻得像是在呢喃，“我曾经，很讨厌你。”

林阳一愣，随即失笑：

“看得出来。”

“第一次见你，你骑着那辆破电瓶车，差点撞到我的车。我当时觉得，你就是个鲁莽、冒失、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通人。和你之前那些，想尽办法接近我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回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后来，你一次又一次地，用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闯进我的世界。包下餐厅，送来幻影，甚至……用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苏家的第一次危机。”

“那个时候，我承认，我很好奇。我把你当成了一个谜，一个有趣的，但依旧在我掌控之内的，变数。”

苏晚晴自嘲地笑了笑，“我觉得你像个暴发户，空有金钱，却不懂真正的商业和权谋。我甚至……有点可怜你。我觉得你所有的付出，都像是在讨好一个永远不会为你融化的冰山。”

她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眼眸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为自己建了一座冰冷的城堡，我告诉自己，人心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爱情，更是强者最致命的弱点。我习惯了用理智去计算一切，习惯了用冷漠去武装自己。”

“可是林阳，你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在我被供应商背叛，被逼到绝路时，我以为你会用更精妙的商业手段去破局。可你，却用飞机，在天上，为我建起了一座钢铁长城。那一天，当我抬头看到那遮天蔽日的机群时，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引以为傲的商业逻辑，在你面前，那么可笑。”

“当李家发动总攻，当全世界都抛弃我，当我所有的亲人都逼着我去牺牲，换取他们的苟活时，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我准备好了认命。”

“可是你来了。”

苏晚晴的眼眶，红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你一脚踹开了那扇家祠的大门。你知道吗，林阳，那一瞬间，我觉得你踹开的，不是那扇门，而是我心上，那把我已经锁了很多年，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打开的，枷锁。”

“你把风衣披在我身上，将我拉到你身后。我靠在你背上，听着外面所有的风雨，却感觉，那是我二十多年来，最温暖，最安全的一刻。”

她终于忍不住，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完美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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