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洛水断流·虎牢喋血(1/2)
寒风如刀,卷起虎牢关前漫天的黄尘与硝烟,将残阳切割得支离破碎,涂抹在巍峨的关墙和尸骸狼藉的战场上。那混合着铁锈、血腥、汗臭和焦糊的浓烈气味,足以让最悍勇的士卒胃部痉挛。整整三日!袁曹联军如同不知疲倦的巨兽,轮番冲击着这座扼守洛阳东大门的天下雄关。然而,这座关隘此刻展现出的狰狞面目,远超历史上任何一个时刻。
关墙之上,董卓(赵铁柱)拄着他那柄门板似的加厚精钢阔刃剑,如同一尊铁铸的魔神雕像矗立在敌楼箭垛之后。冰冷的钢制面甲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盯着关下如潮水般涌来、又在密集打击下如退潮般溃散的联军士卒。
“稳住!听鼓令!三段轮射,给老子打!”他嘶哑的咆哮被面甲阻隔,显得有些沉闷,却依旧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穿透力,压过战场喧嚣,精准地传入附近西凉军校尉们的耳中。
回应他的是关墙上如同蜂群集体振翅般连绵不绝的嗡鸣与破空尖啸!
“风!风!大风!”
西凉军特有的低沉战吼有节奏地响起。伴随着吼声,关墙的垛口后方,早已演练过千百遍的守军展现出令人胆寒的秩序与效率。只见三排身披着冷冽光泽、甲片明显比联军士卒精良厚重许多的弩手,如同精密的杀戮器械般运作着:
第一排弩手在“大风”声中猛地从垛口探出身,手中那结构复杂、弓力强劲的蹶张弩(已按照“群星会”共享的思路进行了标准化部件生产和简易绞盘上弦改造)瞬间瞄准下方蚁附攻城的联军。不需要仔细瞄准,对着人潮最密集处扣动悬刀(扳机)!
嗡——!
一片黑压压、带着慑人寒芒的三棱破甲重箭如同死亡的暴雨倾泻而下!
噗噗噗噗!
箭矢入肉声、骨骼碎裂声、凄厉惨嚎声瞬间在城下爆开!攻城梯上攀爬的士兵如同下饺子般坠落,盾牌被轻易洞穿,推着攻城锤的士卒成片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夯土地面。仅仅一轮齐射,就在汹涌的人潮中撕开数个巨大的血色豁口。
“蹲!”第一排弩手齐射完毕,毫不恋战,在军官低吼中立刻缩回垛口下,动作整齐划一,开始用简易绞盘费力地重新上弦。
几乎在他们蹲下的瞬间,第二排弩手在“大风”的余音中已然挺身而出,手中弩机再次发出死神的咆哮!紧接着是第三排!如此往复循环,连绵不绝!三段轮射造成的火力密度和持续性,远超联军将领们对传统弓弩的认知极限!关墙之下,死亡之雨几乎没有片刻停歇!联军每一次看似勇猛的冲锋浪潮,都被这钢铁与死亡编织的绞肉机无情地绞碎、拍回。
关墙内侧,几处关键节点,巨大的配重式投石机发出沉闷的轰鸣。这些经过西凉工匠改良的器械,射程更远,精度更高(相对而言),抛出的不再是单纯的巨石,而是裹着浸油麻布、熊熊燃烧的火球,或是内部填充碎石铁渣、落地后猛烈爆炸的“霹雳罐”(火药应用前的初级爆炸物雏形,效果有限但威慑力巨大)。它们呼啸着越过关墙,狠狠砸进联军后阵集结的步兵方阵或正在组装的大型攻城器械之中,引发一片混乱与冲天火光。
“该死!”联军中军高台上,曹操(林风)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木栏杆上,指节泛白。他透过一架由蔡琰组织能工巧匠、耗费巨大心力磨制出的单筒水晶“千里镜”,清晰地看到关墙上那如同精密齿轮般运作的西凉弩阵,看到那远超时代标准的甲胄在落日余晖下反射的冷酷光芒,看到那如同冰雹般持续倾泻的死亡箭雨。
“情报还是低估了赵铁柱的整合能力……”他身边,一身文士袍却难掩精悍之气的郭嘉放下自己手中的另一架简易千里镜,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凝重,“这种弩箭密度和射速,这种甲胄覆盖率……就是拿人命填,一天也填不满那道关墙!还有那些投石机,落点比我们预想的精准太多,压制我们的攻城器械效果显着。”郭嘉心中震撼,这与他所知的董卓军旧日风貌,已然天差地别。
曹操(林风)的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极致的冰寒和高速运转的计算。程序员的思维在疯狂推演。强攻,代价太大,远超预期。西凉军展现出的这种依托工事、标准化装备、严格操典和轮射纪律形成的“铁壁防御体系”,是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降维打击!赵铁柱这个退伍兵,把他那套现代军队的纪律性和组织力,强行灌注给了这群西凉虎狼!效果竟如此恐怖!
“传令!”曹操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曹仁、于禁部暂停蚁附!弓弩手上前,压制城头,掩护撤下伤兵!乐进部重步兵,持巨盾,掩护工兵,给老子继续挖!重点在关墙东南角那片塌陷过的旧墙基!把地道挖深、拓宽!夏侯渊的骑射游弋两翼,用火箭袭扰,分散他们注意力!告诉前军督战队,敢有畏缩不前、扰乱军心者,立斩!”他必须调整策略,将正面强攻的消耗,转向更隐蔽但也更缓慢的坑道爆破作业。这需要时间,而时间,现在站在赵铁柱那边。
“主公,赵铁柱这么死守,消耗的是他自己的精锐和洛阳最后的元气。”荀彧忧心忡忡地提醒,他忧惧的是己方士气的持续跌落和诸侯联军内部本就脆弱的信任。
“他在等!等我们撑不住内讧!”曹操眼神如电,瞬间洞悉了赵铁柱的战术意图,“也在等‘群星会’给他台阶下!”他深知赵铁柱承受的压力——西凉军内部的骄兵悍将早已不满于这种龟缩挨打的消耗,而“群星会”核心数次密令要求他在局势不可为时保存实力,尤其是那些位于关西的秘密工坊和技术工匠。赵铁柱的坚持,既是军人职责的本能,也是在待价而沽,寻求一个体面撤退的机会。
就在此时,虎牢关那沉重的、包着厚厚铁皮的关门,在令人牙酸的机括转动声中,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一股比关外寒风更加凛冽的杀意,如同实质般汹涌而出!
关下正在轮替撤退、搬运同袍尸体的联军士卒,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动作瞬间僵住,惊恐地望向那洞开的门隙。
赤兔马的嘶鸣如同血红色的号角,撕裂了战场喧嚣!
吕布!
一身玄甲,猩红披风如同燃烧的火焰,方天画戟的锋刃在残阳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他单人独骑,如同从地狱血池中踏出的魔神,以无匹的狂暴姿态,轰然冲出关门!没有随从,没有部曲,只有一人一马一戟,挟裹着足以令千军辟易的凶戾气势!
“鼠辈!安敢犯我虎牢天关!吕布在此!”
炸雷般的吼声滚滚而来,盖过了弓弩呼啸、压制得战场竟有刹那的死寂!仅仅一个名号,便让关前正在撤退的联军前锋一阵大乱!吕布!这个名字本身,就是战场上最恐怖的梦魇!
“奉先!回来!未得将令,谁让你出战?!”关墙上,赵铁柱(董卓)惊怒交加的咆哮如同滚雷般炸响,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他刚刚才下令各部坚守不出,依托工事消耗敌军!吕布竟敢公然违令!这匹无法控制的烈马!
吕布充耳不闻。赤兔马四蹄腾空,如同火流星般砸入惊惶未定的联军前锋阵中!方天画戟化作一道死亡的旋风!
噗!噗!噗!
挡在赤兔马前的一切障碍,无论是人是盾还是简陋的鹿角拒马,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都如同纸糊!戟锋过处,人体如同被蛮力撕碎的布偶,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碎片漫天抛飞!沉重的画戟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每一次简单的横扫竖劈都带起一蓬蓬血雨腥风!他所过之处,瞬间清空一条血肉胡同,留下一条由尸体和哀嚎铺就的地狱之路!
“吕布!吕布来了!”恐惧如同瘟疫般在联军士卒中疯狂蔓延。刚刚还在有序撤退的队伍瞬间崩溃!士兵们丢下伤员,抛掉武器盾牌,亡命地向后奔逃,互相踩踏,一片鬼哭狼嚎。督战队的钢刀也阻挡不住这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吕布一人冲阵,竟引发了一场规模惊人的雪崩式溃退!
“混账!”曹操在高台上看得目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吕布的武勇,在这个时代就是不讲道理的bUG!尤其是在这种狭窄的战场正面,他单人匹马冲锋造成的心理震慑和物理破坏,比一支千人队还要恐怖!
“弓弩手!覆盖攒射!覆盖他!”曹操厉声嘶吼。绝不能让他冲乱中军!
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扑向那道高速突进的赤色身影。然而,吕布仿佛背后长眼,赤兔马更是通灵,人马合一之下,在箭雨中做出不可思议的急速变向、骤停、疾冲!方天画戟舞成一团密不透风的银光,将大部分箭矢磕飞!偶尔有几支刁钻的劲箭穿透戟影,叮叮当当射在他精良的玄甲上,若非要害,竟不能深入!这身铠甲显然也经过了西凉工坊的特殊强化。
“哈哈哈!无用!无用!”吕布狂笑,声震四野,画戟指向联军帅旗方向,带着无边的挑衅和睥睨,“曹孟德!袁本初!尔等鼠辈,只敢驱使蝼蚁送死吗?可敢出营,与某家堂堂正正一战?!”他的目标,赫然是扭转整个战局——阵斩敌军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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