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晶骸低语（1/2）

死寂并未持续太久，便被一种更冰冷、更无形的秩序所取代。

灰隼将那个来自莉伊娅窗下的丝巾包裹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仿佛那只是一片被风吹落的寻常杂物。但他和夜枭的存在感，却如同渗入建筑每一块砖石的寒气，无声地弥漫开来。

他们对莉伊娅的监视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不仅仅是物理上的限制，更是一种精神上的绝对禁锢。

莉伊娅感觉自己房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无形的监视下进行。灰隼不再询问，不再试探，只是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记录着她的每一丝细微反应。

夜枭的感知力场则如同永不消散的雾霭，笼罩着她的居所，隔绝了一切内外能量交换的可能。

那只金丝雀，被彻底锁回了鸟笼，连哀鸣都被无声地吞噬。

与此同时，关于昨夜“锈水湾疯子企图冲击贵族居所”的消息，被严格控制在极小范围内，对外只宣称是处理了几名不识趣的窃贼。

但灰衣执事的身影，却如同真正的幽灵，更频繁地出没于星辰回廊与旧书巷的交界地带，他们的任务不再是单纯监视，而是开始有意识地清理一些“不稳定因素”，并引导秘银尖塔的巡逻构装体的路线，仿佛在为某个即将到来的行动清空场地，编织一张更大、更无形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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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书巷深处，某条废弃排水渠的阴暗岔口。

维里克蜷缩在粘稠的污水和腐物之间，身体因高烧和剧痛而不停痉挛。

莉伊娅扔下的那点可怜药剂和止血膏，对于他几乎被【概念窃取】和空间跳跃彻底掏空、又被混沌低语持续侵蚀的身体来说，杯水车薪。

它们勉强止住了最致命的出血，却无法缓解内脏的灼痛、神经的麻痹和灵魂被撕扯的疯狂。

他的意识在滚烫的迷雾和冰冷的刺痛间浮沉。每一次短暂的清醒，都伴随着万象之匣更加尖锐、更加迫切的嘶嚎——对力量，对那枚晶体的渴望几乎要烧穿他的理智。

他颤抖着掏出那张被污水浸湿一角、字迹有些模糊的便签。

莉伊娅的字迹，带着她特有的、一丝不苟的优雅，内容却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

【翠星之泪地下拍卖，夜鸮时。第七号拍品：“未鉴定的古代晶骸”，能量特征…与你所寻相似。小心…影鸦已疑。】

陷阱？毫无疑问。这信息出现得太过巧合，太过“及时”。

写下它的人，无论是莉伊娅还是她背后可能存在的操控者，都意图明确。

维里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笑声，混合着血沫。

陷阱？他早已身处最大的陷阱之中——这具濒临崩溃的肉体，这片无处可逃的城市，那些无处不在的追猎者。再多一个陷阱，又有何惧？

便签上提到的“能量特征”描述，与他记忆中那枚封印晶体的波动惊人地吻合！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必须去！那是唯一的生机，是扑向火焰的飞蛾唯一的方向。

他需要力量，哪怕只是一瞬间，足够他闯入拍卖会，夺取晶骸，然后…然后再说。

一个更加癫狂的念头在他灼烧的大脑里成型。他看向自己那只依旧麻痹、毫无知觉的左手，眼中闪过一种近乎虔诚的疯狂。

【悖论之环·Lv.2：脆弱永恒】——使不朽之物短暂易碎。【概念窃取·Lv.4】——窃取“脆弱”概念。

目标：自身生命本源与空间结构稳定性之间的“韧性与联结”。

他以自身存在为赌注，进行了一场疯狂的窃取与附加！他试图让自己与周围空间的“粘合”变得“脆弱”，从而降低下一次空间跳跃的代价和难度！

“呃啊啊啊——！”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强行撕裂又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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