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乐章（2/2）

“舞台……狭小……”

“演员……拙劣……”

“剧本……乏味……”

“秩序与混沌的舞蹈多么乏味...让我为你奏响第三乐章——万物在衰变中重生的赋格。”

随着这声低语，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暗沉的灰色光柱，猛地从裂缝中喷射而出！不再是漫无目的地照射，而是如同有了生命般，直射向因惊怒而露出破绽的埃落伊斯！

埃落伊斯尖叫一声，挥舞手杖抵挡！彩虹能量与灰色光柱再次碰撞！

但这一次，灰色光柱中蕴含的不再是简单的静默或古老，而是充满了强制性的衰变规则！埃落伊斯的彩虹能量一接触到它，就开始迅速失去色彩、失去活性，如同鲜活的肌肉瞬间变得干枯坏死！

祂那华丽的糖浆戏服开始大面积地失去光泽、剥落！

万花筒面孔的旋转变得卡顿，色彩不断流失变得灰暗！甚至连祂存在本身，都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仿佛信号不良的影像！

“可恶！可恶！你这不懂艺术的死木头！烂石头！”埃落伊斯气急败坏，祂的力量本质被严重克制，竟然落入了下风！

祂试图调动更多荒诞规则，却发现整个禁库的空间结构都在奥托弥斯低语下变得不稳定，难以借力。

继续留在这里，不仅舞台保不住，连祂自身都可能被这讨厌的衰变力量侵蚀，留下难以磨灭的“损伤”！

对于追求“完美戏剧”的埃落伊斯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了！”祂发出了任性的、恼怒的尖叫，万花筒面孔上充满了嫌弃和扫兴，“换舞台！必须换舞台！等我把演员调教得更好再来！”

祂竟然不再纠缠，身体猛地化作一道扭曲的彩虹流光，强行撕开了被奥托弥斯力量削弱的空间屏障，头也不回地遁入了虚空之中！

“剩下的烂摊子……你们自己玩吧！”

怪诞无序之神——埃落伊斯，竟然就这般……退场了！

随着祂的离开，那些糖化的布景开始加速崩解，荒诞的背景音乐彻底消失。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奥托弥斯的低语依旧在持续，灰色光柱失去了目标，开始无意识地扫射周围，所过之处，回廊腐朽，能量衰败，万物都在走向寂灭！

塞拉斯蒂安压力骤减，但看着这失控的衰变光柱和依旧昏迷的落米伊、莉伊娅，脸色无比难看。

灰隼和夜枭则趁机动了起来，他们不再关注维里克（已确认身份且看似失去威胁），而是急速冲向崩溃的莉伊娅，试图带着她优先撤离这个绝地！

而就在这时，那道无意识扫射的灰色光柱，好巧不巧地，正朝着昏迷倒地的维里克扫去！

一旦被击中，以他现在的状态，必然瞬间化为飞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维里克体内，那五大神系力量因奥托弥斯低语而产生的微弱共鸣，似乎感应到了致命的、同源却更高层次力量的威胁，竟然在他完全昏迷的情况下，自发地运转起来！

不是抵抗，而是……牵引与模拟！

【空间褶皱】扭曲了身前微不足道的一丝空间。

【概念窃取】试图窃取“衰变”概念本身。

【悖论之环】制造了“被湮灭”与“被强化”的瞬间矛盾。

【时间回响】延迟了光柱到达的感知。

【混沌低语】放大了自身“渴望存在”的本能。

五种力量以前所未有的、笨拙却又无比协调的方式自行组合，仿佛遵循着某种深植于本能的蓝图！

一层极其稀薄、不断生灭、闪烁着五种诡异光泽的扭曲屏障，瞬间出现在维里克身前！

奥托弥斯的衰变光柱扫过这层薄如蝉翼的屏障！

没有爆炸。

屏障如同最精密的筛网，竟然将那恐怖的衰变力量过滤、分解了一大部分！剩余的力量穿透过去，击中维里克，却已威力大减，只是让他身体剧烈抽搐，喷出一口漆黑的、仿佛带着腐朽气息的血液，并未立刻死亡。

更重要的是，在那屏障与光柱接触的瞬间，似乎有一丝极其精纯的、被初步“消化”过的【衰变】之力，顺着力量的联系，反馈回了维里克濒死的身体深处……

与此同时，那本《缄默圣典》似乎“注意”到了这微小的、敢于“分解”并“窃取”它力量的存在。

封面上的裂缝中，那半睁的巨眼，似乎……转动了一下。

冰冷、漠然、毫无情感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了奄奄一息的维里克身上。

低语声第一次带上了些许……辨识的意味。

“……窃火的……余烬？”

“……有趣的……碎片……”

话音落下，灰色光柱骤然收敛，裂缝也开始缓缓闭合，那令人窒息的低语迅速减弱、消失。

仿佛从未醒来。

只留下一片狼藉、走向衰败的禁库，一群惊魂未定、伤亡惨重的人，以及一个躺在地上、不知是获得了机缘还是被种下了更可怕祸根的窃贼。

远处，传来了图书馆守卫强行突破障碍、急速赶来的嘈杂声响。

风暴似乎暂时平息，但永寂的低语，已然在幸存者的灵魂中，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而那被神明投下一瞥的“余烬”，是即将熄灭，还是会在灰烬中……燃起新的、更加危险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