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三途镇异闻录(下)(2/2)
张先生心里一沉,他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小李的脖子——屏幕里,小李的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勒痕,和柳娘日记里写的姑娘们的勒痕一模一样。他再看向自己的脖子,屏幕里,他的脖子上也有一道勒痕,很浅,却在慢慢变深。
他突然明白,柳娘没骗他,可她也没说全——拿到玉佩,能散戏院的怨气,却会引青楼的怨气上身。那些姑娘们的勒痕,会缠上每一个帮过她们的人,直到找到王老虎的真正遗物——藏在沈氏古宅里的那把勒死她们的绳子。
探险队逃出来后,住在旅馆里,每个人都心神不宁。阿明的相机里,除了绣像的照片,还多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古宅的绣房里,沈清婉的绣像在自己动,针线自动穿梭,绣出了老陈的脸。老陈看着视频,脸色惨白,他从包里拿出一本旧族谱,扔在桌子上:“我瞒了你们,我是王老虎的孙子。”
族谱的第一页,写着“王氏族谱”,第二页是王老虎的名字,
“沈清婉是王老虎的未婚妻,可她不愿意嫁,因为王老虎杀了她的家人。”老陈的声音有些沙哑,“王老虎把她囚禁在古宅里,逼她绣自己的肖像,说绣完就放她走。可他骗了她,绣完那天,他杀了她,把她的尸体藏在地下室,还把勒死青楼姑娘们的绳子,放在了她的绣架下,想让她的怨气和姑娘们的怨气叠加,镇住自己的仇人。”
“沈清婉的怨念太强,她在绣像里下了诅咒:只要有人靠近古宅,就会被她的怨念缠上,变成绣像的一部分。而青楼姑娘们的怨气,戏院戏班的怨气,其实都是她引过来的——她想让这三个地方的怨气形成闭环,困住王老虎的魂魄,让他永远不得超生。”
小雅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条陌生短信,发信人是“沈清婉”:“想救小雅,就来古宅地下室。你们要找的绳子,在我手里。”
探险队决定回去救小雅。他们带着手电筒,再次走进沈氏古宅,这次直接去了地下室。地下室的门藏在楼梯
地下室里堆满了尸骨,有的尸骨手里还攥着东西——有戏班的戏服碎片,有青楼的胭脂盒,还有小李的手机。最里面,有一具完整的尸骨,穿着旗袍,手里攥着一把红色的绳子,绳子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那是勒死青楼姑娘们的绳子。尸骨的旁边,放着一个绣架,绣像上的小雅正在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求救。
“小雅!”阿凯冲过去,想拿起绣架,却被沈清婉的影子拦住了。沈清婉的影子穿着旗袍,手里拿着绣花针,针上沾着黑色的丝线:“想救她,就要有人替她。你们谁来?”
小宇突然冲过去,拿起绣花针:“我来!我是新手,是我拖累了你们。”
“别傻了!”老陈拉住他,“我是王老虎的孙子,这诅咒该我来解。”他拿起绣花针,朝着绣像刺去——绣像里的小雅突然尖叫起来,沈清婉的影子也尖叫起来,地下室里的尸骨开始震动,绳子上的血迹慢慢变淡。
“快把绳子烧了!”老陈大喊。阿明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绳子,绳子烧起来,发出“滋滋”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哭声。沈清婉的影子开始消散,绣像里的小雅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了。
地下室里的尸骨也慢慢平静下来,不再震动。老陈瘫在地上,手里的绣花针掉在地上,他的脸变得苍白,却露出了笑容:“诅咒……解了。”
小雅回来了,可她的记忆里,多了沈清婉的记忆——她记得被囚禁的日子,记得被杀害的痛苦,记得姑娘们的哭声。探险队离开三途镇时,回头看了一眼,古宅的窗户里,再也没有灯光,戏院和青楼也变得安静,像是一切都结束了。
可他们不知道,在古宅的地下室里,那具沈清婉的尸骨旁边,多了一根新的绣花针,针上穿着白色的丝线,丝线的另一端,连着一张新的绣布,绣布上,已经绣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是老陈的脸。
老陈回到家后,发现自己的手开始变得透明,他拿出镜子,镜子里,沈清婉的影子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绣花针:“你以为解了诅咒?其实你只是替王老虎,成了新的‘镇怨人’。三途镇的诅咒,永远不会结束,因为只要还有人记得仇恨,怨念就会一直存在。”
镜子里的老陈,慢慢变成了绣像里的样子,眼神呆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窗外,三途镇的方向,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锣鼓声,接着是女子的低泣声,最后是刺绣的“沙沙”声——那是新的诅咒,在召唤下一个好奇的人。
尾声:永不终结的异闻
一年后,青川市的报纸上,又多了一条新闻:三途镇的升平戏院、烟雨楼、沈氏古宅被列为“危险区域”,禁止任何人进入。可还是有不怕死的人,偷偷进去,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有人说,在深夜里,能看见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在戏院门口徘徊,手腕上有青灰色的印记——那是小李。
有人说,在烟雨楼的二楼,能看见一个穿记者服的男人,在对着空气说话,脖子上有淡淡的勒痕——那是张先生。
有人说,在古宅的绣房里,能看见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在绣一幅肖像,手里的绣花针沾着黑色的丝线——那是老陈。
而在三途镇的中心,有一块新的墓碑,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三行字:
“戏未唱完,怨未消散。”
“曲未唱尽,恨未抹平。”
“像未绣完,仇未了结。”
墓碑的后面,放着一本翻开的日记,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新的字迹:“下一个来的人,会是谁?”
夜色渐深,三途镇的三个地方,再次亮起了灯光,锣鼓声、低泣声、刺绣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永不终结的异闻曲,等待着下一个听众,下一个观众,下一个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