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弩弓发威(2/2)
粗如拇指、通体由百炼精钢打造、三棱带深深放血槽的特制破甲弩箭,被沉稳地压入箭槽,那打磨得极其锋锐的沉重箭簇闪烁着幽幽的蓝芒,那是淬火后特有的死亡光泽。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吱嘎——咔哒!”
三人同时发力,手臂肌肉虬结贲张,青筋暴露,奋力转动沉重的铁制绞盘!
超强的复合弓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一寸寸拉至极限的满月状!
积蓄的恐怖动能让弩身微微震颤,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因此而凝滞、扭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性压迫感!
王伦从怀中贴身锦袋取出三个同样小巧玲珑的单筒瞄准镜,动作精准而迅速,将其稳稳卡入每具强弩弩身上方特制的青铜卡槽内!镜筒与弩身完美嵌合,浑然一体!
王进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将右眼紧紧贴住冰冷的目镜。
奇迹发生了!远处那片山坳的景象,瞬间被拉近、放大!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十步之内!
那棵歪脖子老松树后,那名穿着褐色皮甲的头目,脸上因紧张期待而渗出的豆大汗珠、汇集在他下巴上那道狰狞如蜈蚣般的陈年旧疤上,一滴一滴地浸湿了皮甲…
这一切都清晰得纤毫毕现,这简直是神助!
王进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这已完全超出了他对战场侦察的认知!
与此同时,“砰!砰!砰!砰!”沉闷如重锤擂地的巨响接连炸响!
四面边缘包着厚重熟铁、蒙着多层浸油硬牛皮的重型方盾,被邹明、叶辉、牛东等人以千钧之力狠狠砸入坚硬的地面,溅起一片尘土!
三面在前,呈半弧形展开,如同突然出现的钢铁獠牙;最后一面则死死抵住后方陡峭的山壁,瞬间构筑成一个低矮却坚不可摧、泼水难进的临时钢铁壁垒!
盾牌与盾牌、盾牌与车厢、盾牌与山岩之间接缝严密,冰冷的铁腥味混合着牛皮的鞣制气息弥漫开来,形成一道令人绝望的死亡之墙!
将王伦、孟玉楼以及三名蓄势待发的致命弩手牢牢护在其中!
霍乌、高鄂二人则手持长枪,如同门神般守护在盾阵侧后方的马匹和唯一的退路旁,眼神锐利如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后方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
孟玉楼蜷缩在盾垒中心最安全的位置,背靠着冰冷坚硬的车厢壁,紧紧捂住嘴,大气不敢喘,生怕自己发出一丝声响干扰到这肃杀的临战气氛。
王伦如同置身于戏台之外的冷酷看客,气定神闲地再次举起主望远镜,冰冷的声音开始精准地播报死亡坐标,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玉盘:
“王教头!锁定正前方二百五十步!歪脖子老松树后!褐色皮甲,持腰刀指挥者!气息沉稳,目光狠厉,必是核心头目!杀之可乱其军心!”
“姜云!左翼二百三十步!岩石缝隙!持角弓者,弓弦满月,眼神专注,乃弓手头领!除之可断其爪牙!”
“柯杰!右翼二百四十步!灌木丛边缘!探头持长枪、呼喝鼓噪者,冲锋头目!灭之可挫其锋芒!”
“目标锁定!”三声低沉、冰冷且充满绝对自信的回应,几乎在同一瞬间响起!
三人手指稳稳地搭上冰冷的青铜悬刀(扳机),呼吸调整至最微弱、最悠长的状态,全身的精气神都已凝聚于指尖那一点,仿佛连心跳都已停止。
整个景阳冈的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屏息,山风停滞,飞鸟匿迹,只剩下死亡降临前那令人窒息的死寂,等待着那石破天惊的一刻!
“放!”王伦冷酷无情的声音如同九幽之下的判官落下了勾魂笔!没有丝毫犹豫!
“嘣——嗡!!!”
三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黑色死亡之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尖啸,以超越肉眼极限的速度,瞬间跨越了死亡的距离!弩弦剧烈震颤的回响如同龙吟,久久回荡在山谷之间!
正前方,二百五十步外!
那穿着褐色皮甲的头目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一柄无形的攻城巨锤正面轰中!
王进射出的那支破甲箭,带着摧枯拉朽的恐怖动能,毫无阻碍地撕裂了他胸前坚韧的皮甲,发出令人牙酸的皮革和骨骼碎裂声!
一蓬骤然炸开的刺目血雾混合着森白的骨渣,从前胸心脏位置猛烈喷溅而出!箭上附带的恐怖动能并未消散,将他魁梧的身躯如同破布娃娃般狠狠向后掼去!
“咚!!!”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他整个人被那支兀自剧烈震颤、发出“嗡嗡”死亡低鸣的破甲箭,活生生地钉在了身后那棵虬结苍劲的老松树干上!
箭杆深深没入树干,尾羽因高速震颤而模糊成一片虚影!他手中的精钢腰刀“当啷”一声坠落在树根下的腐叶中。
他眼中的凶悍、贪婪、以及对死亡的极致错愕,瞬间凝固,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
滚烫的鲜血如同小溪般顺着粗糙的树皮沟壑汩汩流下,迅速染红了深褐色的腐土,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瞬间在死寂的山坳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