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香灰有眼(1/2)
凌晨两点十八分,林默指尖炸开的火星余温还未散尽,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信号中断”的提示像道血线,将阿烟传来的加密日志截断在“直播仅持续83秒”处。
他喉结重重滚动两下,指腹碾过防水袋里的陶瓷管残片,锋利的碎片扎进掌心,疼得他眯起眼。“国家网络安全应急中心?”这顶帽子扣得太急,急得像怕刚冒头的火苗连灰烬都要踩进泥里,连半点辩解的余地都不留。
远处警笛声逼近的呼啸里,耳麦突然传来刺啦的电流声,阿烟急促的喘气声穿透杂音:“沈记者家被突击了!我看见特警搬摄像机出来,还带走了硬盘......”话音未落,“咔”的断线音像把钝刀,硬生生切断了所有声响。
林默抬头望向演播厅那盏还亮着的灯,沈记者沙哑的“他们烧了据点”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那盏灯现在该灭了吧?可他太清楚沈记者的性子,就算被按在地上,喉咙里也得迸出半句话,绝不会轻易低头。
风卷着碎纸片拍在他后颈,带着深夜的凉意。他突然转身看向殡仪馆方向,昨夜那股黑烟早已散尽,但空气里还浮着极淡的焦味,像有人故意留了根引信,等着再次点燃。“老灰没退。”他低声呢喃——老灰那双摆弄骨灰二十年的手,能在火化炉启动前把香包塞进棺木夹层,自然也能在灰烬冷却前,再翻找出些楚家不想让人看见的东西。
小纸呢?那个总把破围巾拉到眼睛的孩子,看着怯懦,扫灰时的手却比猫爪还轻,从来不会留下痕迹。林默摸出兜里的薄荷糖,含进嘴里,凉意在舌尖炸开——这是沈清棠塞给他的,临走前说“熬夜的人需要点清醒,别被仇恨冲昏了头”。
清晨六点零三分,城南垃圾中转站的传送带“轰隆”作响,机械的轰鸣震得人耳膜发疼。小纸裹着的破棉袄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缝得歪歪扭扭的口袋——那是沈清棠趁他打盹时悄悄补的,针脚虽然不齐,却缝得格外结实。
他缩在传送带尽头的阴影里,戴着手套的手迅速在灰堆里刮了三下,动作快得像松鼠藏松果,生怕被人发现。微型扫描仪贴在灰上的瞬间,他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屏幕上跳动的绿色光斑,和阿烟给他看的“裁决庭”专用显影墨水样本波形图,一模一样。
“香烧了,字还在。”他对着藏在衣领里的微型话筒飞快说完,立刻把扫描仪塞进怀里,压在最底层。传送带又滚过来一堆垃圾,他借着弯腰捡易拉罐的动作,把一小捧灰样倒进内侧口袋,动作自然得像真在捡废品。
抬头时,正撞见清洁队长瞪过来的眼睛,满是怀疑。他立刻缩成一团,用破围巾遮住半张脸,声音带着刻意的怯懦:“我、我就捡点纸壳子卖钱......”队长骂骂咧咧踹了脚传送带,转身离开。小纸趁机迅速摸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数据已经自动上传到阿烟的旧游戏服务器,附言的字被他按得极重,屏幕都快被按凹进去:“香灰有料,速解。”
十公里外的法院保洁休息室,林默正蹲在储物间换工服。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时,他的手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精准掐住震动源,背过身挡住头顶的监控探头,动作一气呵成。
屏幕上的波形图和小纸的附言让他瞳孔骤缩,嘴里的薄荷糖瞬间化出苦味。他摸出从殡仪馆顺来的火柴盒,里面躺着半片烧剩的香灰,和小纸送来的灰样叠在一起,竟能拼成半朵未烧尽的晚香玉花瓣——这是沈清棠花店的特供香包,只用晚香玉和艾草,只送给需要“安心”和“勇气”的客人。
“他们怕的不是证据。”他对着镜子整理工牌,镜中倒影的嘴角扯出个冷硬的弧度,“是证据能活,能从灰里爬出来,能追到他们天涯海角。”工牌上的“林默”二字被他按得变形,指节泛白,透着压抑的怒火。
上午十点四十一分,法院三楼档案室的通风井里落满灰尘,呛得人忍不住咳嗽。林默穿着保洁服,鞋底沾着从一楼大厅带上来的蜡渍——这是他观察三天得出的换岗规律:十点四十,老法警陈叔会去厕所抽烟,新警小刘会凑到传达室看球赛,此时通风井的锁最松,监控也是盲区。
他滑进通风口时,膝盖磕在生锈的铁皮上,疼得他闷哼一声,但手已经下意识摸到了垂绳。“呼——”他顺着绳子滑到地面,动作轻得像片落叶,没有发出半点多余的声响。
墙角那堆标着“已销毁”的卷宗残渣在阴影里泛着灰白,像是被遗忘的垃圾。他戴上沈清棠特制的防静电手套,指尖刚触到焦纸,末眼的热意就顺着血管窜上来,“痕迹共鸣”的能力瞬间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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