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静默者醒(2/2)
阿烟的瞳孔猛地一缩,拍了下桌子:“是清道队的巡逻车!他们开着移动控制站满街转,覆盖范围能达到五公里,难怪信号这么稳定!”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他闭眼,母亲临终前那句“我该服从”又在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绝望。指甲掐进掌心的疼意涌上来,让他瞬间清醒。他突然睁开眼,盯着屏幕上的三百个光点,声音沙哑却有力:“他们连人死前最后一句话......都要控制,真是丧心病狂。”
傍晚七点三十三分,殡仪馆的火化炉还飘着淡淡的焦糊味。老灰蹲在检修口,从怀里摸出一叠骨灰盒编号卡,背面的微小数字在手机电筒下泛着冷光:“这三个编号对应的家属,生前都是静默者。”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上个月老张头不想再听他们的话,想闹着揭发,第二天就被发现‘坠楼’身亡,连尸检都不让做。”
林默把编号输入阿烟的系统,屏幕上立刻跳出七张照片——都是近期“失踪”的静默者觉醒者,每一张脸上都带着惊恐和不甘。他摸出沈清棠给的晚香玉干花,花瓣在指尖碾碎,混着阿烟调配的信号干扰剂,装进小瓶子里:“既然他们用声音控人......”他把粉末倒进改装好的发射器,眼神坚定,“我们就用花香传信,让他们的控制网彻底失效。”
深夜十点零一分,垃圾转运站的路灯忽明忽暗,光线昏暗。林默把十个“花香信号发射器”逐一塞进清洁车的废物箱,刚直起身,就看见清道队的巡逻车正从街角转过来,探照灯扫过路面,刺眼得很。
他迅速退到阴影里,屏住呼吸,耳麦里传来阿强的呼吸声,带着紧张:“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信号。”
巡逻车的探照灯扫过垃圾站的瞬间,林默按下发射器开关。淡紫色的花香混着无形的干扰波腾起,像团看不见的雾,顺着风飘向街角——那里站着个戴助听器的男人,正是清道队的成员,正机械地往垃圾桶里倒剩饭。
男人的手突然一抖,不锈钢饭盒“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饭菜撒了一地。他愣了愣,缓缓摘下耳后的助听器,抬头望着夜空,喉结动了动,眼神从空洞逐渐变得清明:“我......我记得我叫李伟,我有个女儿,叫念念......”他突然蹲下身,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起来。
远处的公寓楼里,小梦推开窗户,把一朵干花抛向风里。干花打着旋儿升上夜空,像颗坠落的星,划过黑暗。林默的耳麦里炸开阿强激动的吼声:“第一波,醒了七个!有三个已经往这边赶了!”
他望着三公里外的怀瑾基金会大厦,玻璃幕墙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怀瑾”两个字的霓虹招牌下,隐约能看见楚怀瑾的身影在顶层办公室走动,悠闲自得。
林默摸了摸口袋里的晚香玉粉末,低声道:“你们用声波让他们沉默,用科技让他们屈服......”
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淡淡的花香往远处飘去。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动静——有窗户被推开的声音,有重物落地的声音,有压抑的抽噎声,还有愤怒的呐喊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像一片正在苏醒的海,声势越来越大。
“可沉默的人,现在开始说话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
清晨六点二十一分,老城区档案馆后巷飘着细雨,淅淅沥沥,打湿了地面。穿藏青工装的林会计蹲在墙根,雨水顺着帽檐滴在他脚边的牛皮纸袋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印记。袋子没扎紧,露出半截泛黄的账本,最上面一页的日期,赫然是林默母亲去世的那一天,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林秀兰,降压药替换,共振器植入成功。”
林默躲在巷口的阴影里,看着那本账本,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知道,这是揭开楚氏所有罪恶的关键证据,也是让所有静默者彻底觉醒的最后一把钥匙。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街道,也冲刷着那些被掩盖的罪恶。公寓楼里,越来越多的窗户被推开,越来越多的静默者摘下了助听器,他们的眼神从迷茫到清醒,从恐惧到愤怒。清道队的巡逻车还在街头游荡,却再也无法发出控制信号,那些曾经的傀儡,此刻都成了反抗的勇士。
阿强带着十几个觉醒的静默者,正往怀瑾基金会大厦的方向赶;阿烟在网吧里疯狂破解着地下机房的加密协议;老灰在殡仪馆里,收集着更多静默者“意外死亡”的证据;小纸则骑着三轮车,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投放“花香信号发射器”。
林默走出阴影,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却浇不灭他心中的火焰。他握紧口袋里的证物袋,朝着档案馆后巷走去——是时候,让楚氏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静默者已醒,反抗的号角已经吹响。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终将以光明的胜利告终。那些被控制、被奴役、被沉默的人,终将夺回属于自己的自由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