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傍晚遛弯(1/2)
屋内,午餐时间结束得有些沉寂。
吕艳吃得很快,几乎是囫囵吞枣,味同嚼蜡。
她纤细的手指攥着筷子,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那不是筷子,而是支撑她摇摇欲坠尊严的最后稻草。
吃完后,她低低地说了一句“你慢慢吃”,便起身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轻轻关上了门,将那明晃晃的、甚至有些刺眼的世界隔绝在外。
她蜷坐在床沿,像一只受了惊又无处可逃的猫。
眼眶周围依旧残留着未散尽的红肿,像两抹不合时宜的桃红,点缀在她那张酷似曾黎的、本该精致冷艳的脸上。
超市里那令人心寒的一幕,如同按下循环播放的默片,在她脑海里一遍遍残酷地上演。
儿子张浩天那狰狞扭曲的面目、粗暴地抢夺她手里的钱、以及最后那毫不留情、带着十足厌恶的一推……她踉跄着跌倒在地,手肘磕在冰冷瓷砖上的钝痛,远不及周围那些顾客投来的、混杂着好奇、怜悯、更多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冷漠目光来得刺骨。
那些目光像无数细密的针,将她最后一点体面扎得千疮百孔,心,彻底沉入了冰窟窿底,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门外客厅,传来轻微的碗筷碰撞声。
是刘家宁吃完了饭,将碗筷轻轻放在桌上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却奇异地穿透门板,敲在她的心弦上。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他起身,脚步声沉稳地走向厨房,大概是去倒了杯水,然后又回到了客厅。
吕艳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却依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她不能一直这样躲着,外面的活儿还没干完,碗筷还没洗。
她用力抿了抿依旧丰润、却失了血色的嘴唇,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江倒海的委屈与难堪。
她站起身,走到衣柜的镜子前,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襟和头发,尤其是将那两条被肉色丝袜完美包裹、曲线动人的长腿并拢。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
刘家宁正坐在客厅那张有些年头的布艺沙发上,身体微微后靠,姿态放松。
他手里拿着那串油光水亮的猴头手串,正慢条斯理地盘着,眼神低垂,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过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说:“阿姨,饭很好吃。”
“嗯。”吕艳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发涩。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仿佛那清澈的眼神能洞穿她所有强撑的伪装。
她快步走到餐桌前,沉默地收拾起碗筷,端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冲刷着碗碟,也冲刷着她紧握碗沿的手指。
她洗得格外仔细,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难堪和失望都一并冲刷干净,水流声哗哗作响,掩盖了她鼻腔里又一次泛起的酸意。
做完这一切,她用干净的毛巾细细擦干手,连指缝都不放过。
她没有再看沙发上的刘家宁,只是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蚊蚋:“我回屋歇会儿。”说完,便又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轻轻关上了门,仿佛门外有什么洪水猛兽。
她需要一个人待着,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来慢慢舔舐伤口,消化这接连不断的打击和那几乎将她淹没的深深无力感。
客厅里,刘家宁依旧不紧不慢地盘着手串,眼神平静无波,仿佛老僧入定。
然而,他那经过呼吸法强化和重生洗礼后变得异常敏锐的五感,却能清晰地捕捉到隔壁房间那极力压抑的、细微的、带着颤音的呼吸声。
甚至能透过并不太隔音的墙壁,想象出吕艳此刻正如何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沿,肩膀或许微微耸动,那双平日里锐利精明、此刻却盛满泪水的眼睛,正无神地望着某个角落的模样。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淌,窗外的阳光逐渐西斜,变得温和而绵长,给客厅里铺上了一层暖金色的滤镜。
刘家宁终于停下了盘串的动作,将手串随意套回手腕上,站起身。他走到吕艳的卧室门前,没有敲门——那种过于礼貌的举动在此刻显得生分而多余。他直接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旋,推门而入。
房间内的情景果然如他所料。
吕艳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床沿,侧对着门口,望着窗外逐渐染上橙红的天色,眼神空洞而迷茫,眼角湿润泛红,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
听到开门声,她受惊般微微一颤,像是被从噩梦中惊醒,猛地转过头来。看到是刘家宁,她脸上瞬间闪过浓浓的慌乱和窘迫,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擦眼睛,想要抹去那些不争气的证据。
刘家宁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只是反手轻轻关上门,阻隔了外面世界的窥探可能,然后径直走到床边,十分自然地挨着她坐了下来。
床垫因为他的重量微微下陷,带来一丝不容忽视的、男性的存在感和温热气息。
吕艳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一瞬,像是拉满的弓弦,手指无意识地紧紧绞住了真丝衬衫的衣角,将那光滑的布料攥出一片褶皱。
她能闻到身边年轻人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皂角清香,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充满生命力的阳光味道,与她周遭冰冷的绝望感格格不入。
刘家宁依旧沉默着,这种沉默却并不让人尴尬,反而像是一种无声的理解和包容。他侧过身,伸出手,动作自然而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揽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轻轻将她的身子带向自己。
吕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理智告诉她应该抗拒,应该推开这过于亲密的接触。
可是,那温暖坚实的怀抱和无声传递过来的支撑感,像带着巨大的、令人沉溺的魔力,瞬间击溃了她苦苦强撑的最后一道堤防。
她几乎是立刻就软化了下来,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顺从地、甚至是贪婪地靠进了那个怀抱里,额头轻轻抵在他略显单薄却异常可靠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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