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柔霜换身份现身（1/2）
冰冷的枪口如同毒蛇的獠牙，从地下室入口处那片被警灯染得猩红的狼藉阴影里探出，闪烁着金属的死亡光泽。全副武装、如同黑色雕塑般的身影无声地占据着有利位置，夜视仪后冰冷的目光如同探针，精准地扫描着这片弥漫着硝烟、毒气和血腥的死亡之地。
领头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越过剑拔弩张的霍沉舟和苏墨辞，死死钉在霍沉舟怀中——钉在苏念辞那只紧攥着的、被鲜血浸透的证物袋上！那里面，是烧焦的芯片残片，是通往地狱真相的钥匙！
苏念辞残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警笛的嘶鸣、扩音喇叭的怒吼、还有那锁定在她手上的、冰冷刺骨的视线，如同无数冰锥刺入她濒临崩溃的神经。她染血的指尖更深地抠进霍沉舟胸前的衣襟，试图传递最后、最深的警告。陷阱…L先生…警察…都是他操控的棋子！目标…是她手上的东西！是她！
“沉…舟…走…”破碎的呜咽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紧攥着证物袋的手，无力地滑落，软软地垂在身侧，唯有指尖还保持着痉挛般的弯曲，死死护着那微小的、滚烫的希望。
“念辞！”霍沉舟嘶哑的低吼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他猛地收拢手臂，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更深地嵌入自己怀里，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驱散那灭顶的寒意。他赤红的眼眸扫过入口处黑洞洞的枪口，扫过黑暗中苏墨辞因变故而略显错愕的身影，最后落回怀中人儿惨白如纸、气若游丝的脸上。走？往哪里走？这绝境之中，四面皆敌！他不能抛下她！绝不！
“里面的人！最后一次警告！放下武器！双手抱头！立刻投降！”扩音喇叭的怒吼带着雷霆般的威压，震得地下室穹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入口处，几个黑色身影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向前移动，战术靴踩踏着地上的碎石和木屑，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枪口稳定地指向霍沉舟和苏墨辞。
苏墨辞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不甘和怨毒！眼看就要得手，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警察搅局！他狠狠瞪了一眼霍沉舟和他怀中昏迷的苏念辞，又忌惮地瞥了一眼步步紧逼的警察，身体如同受惊的毒蛇，猛地向后一缩，迅速隐入更深的杂物堆阴影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阴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空寂。
“目标失去意识！发现关键物证！”领头的高大警察声音冰冷，毫无感情地通过对讲机报告。他的目光如同焊死在了苏念辞垂落的手上。“准备强制控制！优先保护物证！”
“保护物证”几个字，像冰锥刺入霍沉舟的耳膜！保护？L先生的保护？！他猛地抬头，那双燃烧着混乱、痛苦和决绝火焰的眼眸，死死盯住那个领头的警察！那张脸隐藏在夜视仪和阴影下，看不真切，唯有嘴角那抹几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像烙印般刻在霍沉舟的视网膜上！那不是警察！那是披着警服的豺狼！
“谁敢碰她！”霍沉舟如同被激怒的受伤雄狮，发出一声低沉却蕴含着毁灭力量的咆哮！他抱着苏念辞的手臂没有丝毫放松，另一只握枪的手猛地抬起，枪口不再指向空处，而是悍然对准了那个步步紧逼的领头警察！动作快如闪电，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退后！”
这突如其来的反抗让逼近的警察们动作猛地一滞！数支枪口瞬间全部抬高，更加冰冷地锁定霍沉舟！气氛紧绷到了极致，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炸药，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彻底引爆！
“霍先生！冷静！我们是来救人的！”另一个警察试图缓和，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救人？”霍沉舟的声音嘶哑冰冷，带着浓烈的嘲讽和彻骨的恨意，枪口稳如磐石，“你们要救的…是她手里的东西吧？！”他赤红的眼眸扫过领头警察，“L先生派来的走狗…也配穿这身衣服？！”
“霍沉舟！你涉嫌非法持枪、暴力拒捕、威胁警务人员！立刻放下武器！”领头的警察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戳穿伪装的恼羞成怒和冰冷的杀意！他不再掩饰，猛地抬手一挥！“控制他！夺取物证！”
几个警察如同得到指令的猎犬，猛地加速扑了上来！动作迅捷狠辣，目标直指霍沉舟和他怀中昏迷的苏念辞！
“找死！”霍沉舟眼中戾气暴涨！他拖着那条几乎废掉的伤腿，抱着苏念辞猛地一个旋身，将她死死护在自己身体和冰冷的石墙之间！同时，握枪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砰！”
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在地下室狭小的空间里炸开！子弹并非射向扑来的警察，而是精准地打在他们脚前的水泥地上，溅起刺目的火星和碎石！这是最后的警告！
扑上来的警察被这悍不畏死的枪击和飞溅的碎石逼得动作一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千钧一发的瞬间！
“住手！！！”
一个凄厉尖锐、带着哭腔和极度惊惶的女声，如同划破夜空的利刃，猛地从地下室入口上方、被警灯映红的楼梯口传来！
这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霍沉舟猛地抬头！
地下室入口处，混乱的警灯光影中，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踉跄着冲了下来！她穿着一身素净却价值不菲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浑身湿透，单薄的身体在寒冷的雨气和地下室的阴风中瑟瑟发抖，如同狂风暴雨中随时会被折断的白色小花。
当她的脸完全暴露在入口处混乱的光线下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霍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抱着苏念辞的手臂猛地一僵，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如坠冰窟！
那张脸…那张清丽绝伦、此刻布满泪痕和惊惶的脸…那熟悉的眉眼轮廓…那微微颤抖、失去血色的唇瓣…
**苏念辞？！**
不！不可能！
霍沉舟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碎！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怀中——那张惨白如纸、口角染血、因为剧痛和毒素而微微扭曲、却依旧是他刻骨铭心容颜的脸！他怀里抱着一个苏念辞！入口处…又冲下来一个苏念辞？！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慌如同海啸，瞬间将他吞噬！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所有的认知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怀里的…是谁？！入口处的…又是谁？！
冲下来的“苏念辞”似乎也被地下室内的景象吓坏了。她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着如同煞神般持枪对峙的霍沉舟和警察，看着警察脚下溅起的弹痕碎石，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霍沉舟怀里那个昏迷不醒、浑身染血、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身上！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到极致的尖叫，身体猛地一晃，如同受到巨大的惊吓和打击，脸色瞬间灰败下去，纤细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
“柔霜小姐！”一个低沉、充满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焦急的男声紧跟着响起！一个穿着深灰色手工西装、身形高大、面容冷峻、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身影，如同坚实的壁垒般出现在入口处，及时伸手扶住了晕倒的“苏念辞”。他正是林兆远！
林兆远揽着怀中昏迷的女孩，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扫过整个地下室！当他的视线触及霍沉舟怀中那个同样昏迷、染血的“苏念辞”，以及她垂落的手边那个染血的证物袋时，他的瞳孔深处，一丝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如同惊雷般炸开！但转瞬之间，就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滔天怒意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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