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卧底窃取账本（2/2）
霍沉舟的视线掠过她疯狂的脸，落在她身后书桌上一个不起眼的金属摆件上。那是一个地球仪造型的装饰品。就在林柔霜说话分神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地球仪底座上极其隐蔽的微型指示灯，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那是连接着苏念辞所在酒店安保系统的特殊警报！刚才黑衣人倒地触发的动静，激活了霍沉舟提前埋设的隐秘程序！一个微型投影瞬间在他视网膜上闪现：苏念辞房间的实时监控画面！第二个杀手狰狞的脸孔，正堵在门口，手中的枪已举起！
时间仿佛被拉长成粘稠的绝望。念辞命悬一线！他离账本只有咫尺之遥！林柔霜的枪口和威胁近在眼前！林兆远随时可能推门而入！每一个选择都通向地狱！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了他的心脏，碾磨着每一根神经。他必须救她！不惜一切代价！
“呵……”一声极低、极冷的嗤笑从霍沉舟喉间溢出，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深深的厌弃。他猛地抬眼，直视林柔霜，眼神锋利如刀，瞬间刺破了她病态的幻想。
“林柔霜，”他的声音低沉如冰，每一个字都淬着刻骨的寒意，“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妄想。”他握着账本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出清晰的脆响，同时身体以一种看似要扑向她的姿态前倾。
林柔霜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突如其来的动作刺激得瞳孔一缩，神经紧绷到极致，下意识地厉声尖叫：“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就在她尖叫的同时，霍沉舟的身体却诡异地改变了方向！他以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和角度猛地侧身、矮下，避开那预判中的枪口轨迹！与此同时，他空着的左手快如闪电般探向腰间——那里藏着他最后保命的底牌，一把同样小巧却威力巨大的特制手枪！拔枪、开保险、上膛，动作在电光石火间完成，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然而，他拔出的枪口，瞄准的却不是林柔霜。
林柔霜被他这完全违背常理的动作惊呆了，枪口本能地追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却见他拔枪后手臂猛地抬起，枪口没有指向她，而是……赫然对准了他自己的左肩！
时间在那一刹被冻结。
林柔霜脸上的疯狂和得意瞬间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茫然，红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霍沉舟的眼神越过她惊愕的脸，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看到了千里之外那个正被死亡阴影笼罩的身影。那双总是盛满星辰大海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种近乎悲壮的温柔。
念辞，活下去！
他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没有丝毫犹豫，猛地用力扣下！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如同惊雷炸裂，瞬间撕碎了别墅死寂的夜幕！巨大的声响在奢华而封闭的书房里疯狂震荡、回响，狠狠撞击着每一寸墙壁和耳膜！
猩红刺目的血花，如同地狱深处骤然绽放的彼岸花，在霍沉舟左肩昂贵的黑色西装上，瞬间爆开！浓烈的血腥味猛地弥散开来，盖过过了雪茄的余味，浓稠得令人窒息！
枪口袅袅升起的硝烟尚未散开。
霍沉舟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踉跄一步，重重撞在冰冷的合金保险柜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剧痛如同狂暴的海啸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眼前阵阵发黑。他靠着冰冷的金属柜，才勉强支撑住身体没有倒下。左肩的伤口像一个贪婪的恶魔，疯狂吞噬着他的力量和体温，温热的血液迅速浸透衣物，顺着垂落的手臂滴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而恐怖的“嗒…嗒…”声。冷汗瞬间布满他惨白如纸的额头，剧烈的疼痛让他咬紧的牙关都在咯咯作响，但他硬是没发出一丝痛哼。他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如同燃烧的寒冰，死死盯住被这自毁一幕彻底惊呆的林柔霜，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染血的、冰冷而疯狂的笑意。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和无声的控诉。
“现在……”他的声音因剧痛而沙哑破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锋，狠狠扎向林柔霜，“满意了吗？”他染血的手，依旧死死抓着那本染上自己鲜血的账本，指节因用力而扭曲发白。
书房的隔音极好，但那声枪响太过巨大，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门外，沉重的脚步声和保镖的厉喝声由远及近，如同催命的鼓点，疯狂地砸向这扇紧闭的门！
林柔霜彻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枪仿佛有千斤重，枪口无力地垂下。她看着霍沉舟肩上那片刺目惊心的猩红，看着他脸上那抹疯狂染血的笑，一种从未有过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咯咯的、毫无意义的气音。
千里之外，苏念辞手中的黄铜烟灰缸还残留着上一个袭击者的体温和血迹。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门口那个铁塔般的杀手，正缓缓举起黑洞洞的枪口，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就在她指尖冰凉、万念俱灰，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子弹撕裂的瞬间——
一声沉闷而遥远、却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巨响，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炸开！
“砰——！”
那声音并非来自眼前的杀手，而是来自她灵魂深处最幽暗的角落，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剧痛和无法言喻的、灭顶的恐慌！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贯穿了她的太阳穴！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巨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无法解释的剧痛和恐惧，毫无征兆地在她四肢百骸里猛烈炸开！她眼前骤然一黑，几乎站立不稳。沉舟……是沉舟！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黑暗的混沌，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击中了她！一种超越理智的、撕心裂肺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所有的感官！他出事了！一定是他出事了！
就在这心神剧震、防御出现致命空隙的千分之一秒！
门口那个如同铁塔般的杀手，捕捉到了她瞬间的失神和踉跄！他的眼神骤然变得狰狞嗜血，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手指毫不犹豫地扣向了扳机！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死神的狞笑，瞬间锁定了苏念辞的心脏！冰冷的金属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最后一丝绝望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