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时空法则颁布（2/2）
但这些画面都像别人的记忆般遥远，没有温度，没有情感联结。
他只知道一件事：无论记不记得，他都会无条件地信任她。即使全世界都质疑她的决定，他也会站在她这一边。
这种信任深入骨髓，超越了记忆的桎梏。
【时空锚点中心】
苏念辞监测着各个时间线的稳定情况。新法则的实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时空平静，但也引起了部分人的激烈反对。尤其是那些依赖时间旅行获利或弥补遗憾的群体。
“锚点稳定度92%。”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抵抗势力在时间节点t-87集结。”
苏念辞调出相关时间节点的影像，看到一群前时间管理局职员正在试图重启一台时间跳跃装置。领头的正是林柔霜。
“林指挥官，请停止你的行为。”苏念辞的声音通过时空网络传达到那个节点。
林柔霜抬起头，仿佛能看见无形的苏念辞。“你不能剥夺人类修正错误的权利！”她大喊，“每个人都有想要改变的过去！”
“然后创造更多错误吗？”苏念辞反问，“每一次干预都会产生连锁反应，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但我有权选择！”林柔霜坚持道，“有权利用技术改变我不满意的现实！”
苏念辞沉默片刻。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难以承受的疲惫：“那么那些因为你的选择而消失的人呢？他们的权利在哪里？”
林柔霜僵在原地。
苏念辞启动了时空稳定程序。在林柔霜所在的时间节点，那台时间跳跃设备如沙堆般瓦解，消散在空气中。
“新时空法则不容挑战，”苏念辞宣布，声音传遍所有时间线，“这不是请求，而是现实。”
结束了这次干预，苏念辞感到一阵眩晕。成为时空锚点意味着她与整个时空结构相连，每一次使用力量都会消耗她的生命力。
光婴在她身旁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安慰她。
“没关系，”她对婴儿说，“只要他能平安活着，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深夜的霍氏大厦】
霍沉舟在梦中看到了一些片段。
他看见自己化为量子态，在时间的河流中溶解；他看见苏念辞抱着他们的孩子，眼中满是决绝的悲伤；他看见自己重组时，一些闪光的碎片从他体内流失，消失在虚空之中。
“记忆...”他在梦中喃喃自语，“她拿走了我的记忆...”
醒来时，枕边一片湿润。他惊讶地触碰自己的脸颊，发现上面满是泪水。
他起身走向书房，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那里有一个他早已忘记存在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些看似无关的物品：一片干枯的花瓣，一张电影票根，一支用尽的口红。
他拿起那支口红，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苏念辞站在镜子前涂抹口红，然后转身对他微笑：“这样好看吗？”
那一刻的感觉如此真实，如此鲜活，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但当他试图回忆接下来的事情时，又是一片空白。
霍沉舟握紧那支口红，金属外壳硌在他的掌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收藏这些物品，但它们的存在证明了一件事——那些失去的记忆，曾经无比珍贵。
【时空锚点中心】
苏念辞监测到霍沉舟的情绪波动。新时空法则下，作为锚点的她能够感知全时空的情感涟漪，而霍沉舟的情绪对她而言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一样明显。
她看见他拿着那支口红，看见他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她轻声说，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对不起，沉舟...”
光婴发出不安的光芒，小手在空中抓挠。
苏念辞知道她不能犹豫。新时空法则刚刚建立，还需要时间来巩固。任何动摇都可能导致全盘崩溃。
她调出全球监测图，看到绝大多数时间线已经接受了新现实。人们正在学习在没有时间旅行的情况下生活，学习接受过去的不可更改。
这是一场豪赌，而她押上了自己的一切。
“系统，建立隔离协议。”她下令，“将我与霍沉舟之间的情感连接降至最低水平。”
“确认指令？”系统回应，“这将导致您无法感知霍先生的情感状态。”
苏念辞深吸一口气：“确认。”
一瞬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霍沉舟的情感灯塔熄灭了，她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这是保护新时空法则的必要措施，也是保护他的必要措施。只要他们之间还有连接，就有人会试图利用他来威胁她。
代价，总是代价。
【翌日清晨】
霍沉舟从短暂的睡眠中醒来，感到心中有一种奇怪的空虚。他走到窗前，看着朝阳从城市天际线升起。
手机响起，是助理打来的：“霍总，全球范围内的时间异常现象已经全部消失。科学家们说，时空结构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稳定状态。”
“知道了。”霍沉舟简短回应，挂断了电话。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淡淡的痕迹，像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但他从不戴戒指。
脑海中又闪过一个画面：苏念辞拿着一个戒指盒，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如果哪天你忘了我是你妻子，这个会提醒你。”
他猛地抬头，心跳加速。
难道这一切——他的记忆缺失，新时空法则的颁布——都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都是应对最终危机的方案？
他再次尝试回忆，但那些记忆碎片如同游鱼般滑走，不留痕迹。
霍沉舟走到衣帽间，开始疯狂地翻找。在最角落的一个旧行李箱里，他找到了一个天鹅绒小盒。
打开后，里面是一对婚戒。男戒内圈刻着一行小字：“以时间为证，以永恒为期。”
女戒内圈则是：“纵使遗忘，爱亦不息。”
霍沉舟将男戒戴回手指，严丝合缝地贴合在那道痕迹上。
他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不知道这一切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真相。但有一件事他很确定——
即使全世界都接受了新时空法则，即使他自己都无法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他也要找出苏念辞付出如此代价的原因。
而那对婚戒，似乎在无声地提醒他，有些连接，即使时空本身也无法切断。
朝阳完全升起了，新的一天正式开始。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没有时间旅行可能的清晨，也是霍沉舟踏上寻找真相之路的起点。
在时空的锚点中心，苏念辞感应到了那枚戒指的重新佩戴，一丝微笑掠过她的嘴角，随即消散在永恒的责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