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针锋相对,朝堂暗涌(2/2)
第一针刺入百会穴,老者的抽搐渐缓;第二针透入风池穴,喉间痰鸣变轻;第三针直取膻中,老者突然咳出一口黑血,猛地坐起:这是......这是涪水的鱼鲜味儿?
舱内一片死寂。
刘正的茶盏掉在地上,茶水溅湿了他绣着仙鹤的官靴。
陈大人却像孩童般笑起来,抓起案上的桂花糕就往嘴里塞:好!
比长安西市的还甜!
先生神技!刘正猛地起身,双手抓住涪翁的胳膊。
他的指尖在发抖,眼底却闪过一丝异样的亮,刘某今日方知,何为医道通神。
晚膳时,画舫舱内摆着清蒸鲈鱼、火腿炖笋,全是涪水滩上难得的珍馐。
刘正举着酒盏,眼角的笑纹堆成一团:先生若肯入朝,医政司首座之位非您莫属。
涪翁夹了一筷子凉拌艾草,慢慢嚼着:医者救人,不是做官。
那先生可愿将所着《针经》副本交于朝廷?刘正的语气突然轻了,刘某替天下医者谢过先生——整理医典,本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程高的筷子地断成两截。
王二狗的腰杵在桌下抵着刘正的靴底。
涪翁放下碗,指节叩了叩案上的青铜酒壶——那是他用来温针的。医典是万民的眼睛。他的声音像涪水的夜潮,又沉又冷,若归了一人,便成了蒙眼布。
刘正的笑容僵在脸上。
舱外的芦苇被夜风吹得沙沙响,吹灭了一盏烛火。
子时三刻,竹篱外的狗突然狂吠起来。
程高翻身上房时,正看见两个黑影贴着墙根往药架摸。
他捡起块土坷垃砸过去,其中一人一声撞在药碾子上。
涪翁举着火把走出来时,两个探子正被王二狗用麻绳捆成粽子。
他们怀里掉出半块带血的膏药——是太医院的独门伤药。
程高从其中一人靴筒里摸出封信,展开时,烛火地蹿高:......劝说不成,则强请入京,《针经》务必......
狗官!王二狗抄起药杵就要砸,被涪翁拦住。
他蹲下来,指尖点在探子的肩井穴上,那人立刻疼得额头冒冷汗:说,刘侍郎还带了多少人?
江......江滩西边的破庙!探子抖得像筛糠,有......有地图!
夜风吹得火把忽明忽暗。
涪翁捏着那封密信,火光照得他的脸忽青忽白。
程高凑过去,看见信末盖着枚朱红大印——正是昨日吴县令轿帘里露出的新朝官印。
师父!王二狗突然举起从探子身上搜出的牛皮袋,里面掉出张泛黄的地图,这上面画着咱们的竹篱,还有......
涪翁捡起地图。
月光透过云层照下来,他看见地图边缘用朱砂标着几个小字:密室方位,药架第三层。
他望向涪水方向。
江水拍打着石滩,发出闷雷般的响。
程高递来黄针,那枚青铜传承印在他胸前发烫——这是收程高为徒时浮现的第一枚,此刻纹路比往日更清晰了些。
从今日起。涪翁将黄针插入腰间的鱼篓,针尾的红绳在风里猎猎作响,我不再是避世的渔翁。他转头看向两个徒弟,眼里有星火在烧,医道要传,更要护。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他望向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不只是治病,是救世。
王二狗握紧了药杵。
程高摸了摸怀里的《针经》抄本。
江风卷着芦苇叶掠过他们脚边,将地图上的二字,轻轻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