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黑影初现，针迎风暴（2/2）

王二狗踢了踢刺客的脚：师父，这蛊能解不？

能解，但得找到下蛊的人。李柱国从怀里摸出张旧地图，铺在石桌上。

炭笔在西南方向画了个圈，天禄阁焚毁那年，有个校书郎带着半箱医典逃到这里——他叫陈延，当年跟我争过《黄帝内经》的注本。

程高凑过去看，地图边缘的小字写着广汉郡师父是说，陈延？他记得师父提过，那是个极偏执的人，当年您说他医道是刀，只能握在圣人手里

现在看来，他的圣人，是他自己。李柱国的拇指摩挲着地图上的圈，医典若被他这样的人垄断...不如烧了干净。

王二狗挠了挠头：那师父要去广汉郡？

明早出发。李柱国突然转向程高，《毒理辨识》的抄本给你。程高刚要推辞，就被师父瞪了一眼，我在天禄阁校书时抄的残卷，你保管比我稳妥——若我十天没回来...

师父！程高急得站起来，我跟你去！

你得守着涪水滩的百姓。李柱国的声音软了些，伸手按住徒弟肩膀，今晚我教你黄针入门。

程高的呼吸陡然一滞。

黄针境是医道化境，师父提都没提过，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未必能摸到门槛。

针引天地气血，需先得天地之心。李柱国折了根枯枝，在地上画起经络图，天地之心是什么？

是春生夏长的仁，是秋敛冬藏的智。

你扎针时要想着，这一针下去，是救一个人，还是救一方人...

王二狗蹲在旁边，托着腮听得入神。

篝火映得师父的脸忽明忽暗，程高突然发现，师父的鬓角不知何时添了白发——他总以为师父是不会老的。

后半夜起了风。

李柱国站在涪水江畔，望着乌云漫过月亮。

江风掀起他的青布衫，露出腰间那枚青铜传承印，在夜色里泛着幽光。

远处传来闷雷声，像有人在云层里擂鼓。

医道啊...他对着江涛喃喃，原以为治好了百姓的病，就算守住了。

现在才明白，要守的是人心。

他摸了摸怀里的针囊，里面装着那枚玄针。

明天要过鹿头山，听说山那边的镇子最近闹——跟张半仙的符水案如出一辙。

雷声更近了。

李柱国转身回屋收拾行装，月光照亮他留在江边的脚印，很快被浪水抹去。

而在西南方向的天空，一道闪电劈开云层，照亮了半座山影——那里有座青瓦白墙的宅院，正飘出若有若无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