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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针锋相对,黄钟震旧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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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悬在长安城头,像块被敲碎的玉。

涪翁将最后一块盐砖码进货车时,程高递来顶旧斗笠,竹篾边缘还沾着灶灰。师父,这是镇东老陶家的,他说盐商走子午谷都戴这个。少年指尖擦过斗笠内侧的暗纹——那是用艾草汁画的小鱼,和涪水镇渔翁的标记如出一辙。

涪翁接过,斗笠的温度还带着人间烟火气。

他转身看向王二狗,那小子正蹲在车底检查轮轴,刀柄上的腐血早被擦得锃亮,见他望来,咧嘴一笑:师父放心,车轴抹了松脂,走夜路不响。

赵子衡牵着三匹青骒马过来,马鬃上系着红布,是盐商惯用的彩头。

他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只把缰绳往涪翁手里一塞——这是他跟了半月才学会的无声表忠。

出发。涪翁翻身上马,赤阳针在袖中微微发烫。

商队摸黑走了两个时辰,长安城的断墙终于在雾里显了形。

涪翁抬手,马队在野槐树下停住。

他解下腰间的青铜印,指腹摩挲着印面模糊的残篇,突然反手抓住程高的手腕,另一只手已夹着银针:肩井穴。

程高没躲,只觉一阵微麻从肩头窜到后颈。

银针入肉时带着暖意,像冬日晒过的石头。这是气息遮蔽针。涪翁依次为赵子衡、王二狗施针,当年天禄阁大火后,我抱着《汤液经》残卷躲在冰窖里,就是靠这针让追兵的猎犬闻不到人气。

王二狗摸了摸肩头的针尾:师父,我咋觉得心跳变慢了?

气血归于平稳,内息不浮于体表。涪翁收针入囊,太乙教那些练气的,最会抓活人的气儿。

你们现在......他扫过三人,像三截枯木,两捧黄土。

程高突然按住腰间的针囊。

远处传来梆子声,天干物燥——的吆喝被风撕成碎片。

涪翁一抖缰绳,马蹄踏碎满地槐叶。

天禄阁遗址比涪翁记忆中更荒凉。

断碑倒在野蒿丛里,碑身二字被火烧得焦黑,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碑底一道细痕——那是他二十岁那年,校完《黄帝内经》后用刻刀偷偷划的,柱国校讫四个字,如今只剩半道凹痕。

当年我站在阁顶,看着火舌舔到第三层书库。涪翁声音发哑,有个小书童抱着《扁鹊脉书》往外跑,被房梁砸中......他突然住口,因为程高正蹲在他身侧,把一块烧得卷曲的竹简碎片轻轻放进布包。

师父。程高抬头,眼里映着星子,您写《针经》时,我在旁边抄方;您补《诊脉法》时,我磨墨。

等咱们把长安的医典都找回来——他指腹蹭过布包,这些灰烬,都会变成新书页的。

王二狗不知何时捡了块未烧尽的木牍,正对着月光辨认:这好像是《热论》里的......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

放下。涪翁突然拔高声音。

三个徒弟都愣住,他却伸手轻轻覆住王二狗的手背,语气软下来:别碰,碰碎了,就真没了。

梆子声再次传来,这次更近了。

子衡、二狗,去东边破庙和西墙根各转一圈。涪翁拍了拍裤脚的土,有动静就学夜枭叫,三声短,一声长。

两人应了,王二狗把木牍小心放回原处,跟着赵子衡猫腰钻进野蒿丛。

程高摸出怀里的短刀,刀鞘上还缠着他今早特意编的艾草绳——防尸臭的。

涪翁瞥了眼,没说话,只往他手里塞了枚银针:迷魂针,膝眼穴。

废弃府邸的木门一声开了条缝。

腐木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程高的鼻尖动了动——是血锈,不是新血,是陈在砖缝里的老血。

他正要举步,涪翁突然拽住他后领。

脚步声。

两个人,穿皮靴,步幅两尺三。涪翁贴着他耳朵说,左边那个腿有点瘸,落地时左靴跟先响。

程高的背绷成弓弦。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见两道影子贴在院墙上,越来越近。

数到三。涪翁的银针已经夹在指缝间。

程高看见左边影子的靴跟闪了闪——果然是瘸的。

两道银光破空。

左边的巡逻兵刚要喊什么人,膝盖一软栽倒在地;右边的伸手去摸腰刀,还没碰到刀柄,也跪了。

涪翁蹲下身,扯下两人的面巾。

程高凑近一看,盔甲胸牌上铸着团火焰纹——太乙教的标记。

他们守的,该是藏书的地方。涪翁用银针挑起胸牌,

两人绕过倒地的巡逻兵,穿过荒草萋萋的后院,来到一堵断墙前。

墙后传来铁链摩擦的声响,咔啦——咔啦——

程高踮脚望过去,月光下,一道胳膊粗的铁链正缠在两尊石狮子的脖子上,锁头闪着幽蓝的光。

涪翁眯起眼,赤阳针从袖中滑出,在指尖转出半道红光。

铁链?他低笑一声,那就用针来断。

墙那边,铁链的声响突然停了。

铁链的声骤然掐断,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了尾音。

涪翁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不是自然停止,是机关触发前的死寂。

他反手按住程高的肩,指节在月光下泛着冷白:去院东那棵老槐树下,捡三颗石子往东南方扔。

引守卫?程高瞬间会意,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猫腰往黑影里钻。

他经过断墙时,靴底碾过片碎瓦,脆响惊得涪翁喉间一紧——但下一刻,东南方传来一声,是程高的石子砸中了废弃的铜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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