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室友又是熟人（2/2）
“第四，”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陆念念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认真，仿佛这是所有规则中最核心的一条，“个人卫生标准。必须保证每天至少进行一次完整的淋浴清洁。”
陆念念：“……”前面三点她都觉得合情合理，甚至早有心理准备。
但这第四点……必须一天一洗澡？！这算什么强制条款？！
她忍不住皱紧眉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困惑和不认同：“前面三点我都能理解，也会尽力遵守。但第四点……我想问清楚，为什么必须强制一天一洗澡？比如在寒冷的休息日，或者当天训练量极小、几乎没有出汗的情况下，也必须执行吗？”
宋妍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觉得陆念念的问题本身就很……难以理解，甚至有点挑战她的底线。
她瞥了陆念念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卫生习惯堪忧的异类，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因为我有洁癖，我无法忍受同住空间内存在任何潜在的、由不洁身体可能散发的异味源。每天进行彻底的清洁，是最基本的底线要求。”
陆念念：“……”
她感觉额角有根筋在跳。
洁癖？重度？！好吧，这理由……无法反驳，但也足够让人无语凝噎。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吐槽欲，决定采取务实的态度：“宋妍非，你说的不带人回来和公共卫生分担，这两点我完全同意，并且可以保证做到。至于晚十点到早六点的静音时段，我不能百分百保证绝对无声——比如晚上起夜或者不小心碰到东西——但我保证，在这期间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将动作和声音降到最低，绝不影响你休息。”
陆念念顿了顿，目光迎上宋妍非那双清冷的眼睛，语气坦诚但也带着一丝不退让：“至于你说的一天一洗澡……”
她微微加重了语调，“我只能说，在正常训练出汗的情况下，我肯定会洗。但在极少数、比如刚才我提到的那些特殊情况下，我‘尽力’保持个人清洁，但无法承诺‘必须’每天淋浴，这是我的底线。”
宋妍非沉默地看着她。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似乎有细微的波澜在涌动，像是在评估陆念念这番话的诚意，又像是在权衡强行要求可能带来的无谓争执。宿舍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无声的对峙。冰冷的规则与现实的弹性在无声地碰撞。
几秒钟后，宋妍非眼底那丝微澜归于沉寂。她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再强硬坚持“必须”，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颔首了一下。那动作与其说是认同，不如说是一种“暂时搁置争议”的冷淡表态。
她没有再看陆念念，转身走向自己的书桌，拉开椅子坐下，打开了终端光屏，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但那道无形的、由“重度洁癖”筑起的冰墙，似乎比刚才更加清晰和厚重了。
陆念念也默默转回身，看着自己崭新的书桌桌面，心里五味杂陈。
宿舍的第一夜，在陆念念刻意的“悄无声息”和宋妍非自带冰封领域的气场下，竟然也算相安无事地度过了。
早上六点整，陆念念的生物钟准时唤醒了她。
尽管精神力透支的后遗症依旧让脑袋有些沉甸甸的钝痛，但比起昨天的天旋地转已是天壤之别。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洗漱，动作放得极轻，好在宋妍非似乎也醒了，只是闭目养神，并未对她的行动表示异议。
两人在沉默中各自收拾妥当，一前一后，隔着微妙的距离，走向位于宿舍楼顶层的专属教学区。
推开厚重的合金门，眼前的景象瞬间让陆念念呼吸一滞。
教室内部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教室。没有讲台，没有课桌，甚至没有明确的地面。整个空间像一个巨大的、悬浮在微光中的圆盘。
学员的位置是十个悬浮在半空、如同水滴般的单人操作舱，舱体呈流线型，通体透出冷冽的银灰色金属光泽，表面流淌着细微的能量纹路。
操作舱围绕着圆心呈环形排列，圆心处则是一个悬浮的、不断变幻着复杂几何图形的能量核心，散发着柔和的蓝色辉光，如同启明星。
“请各位学员进入指定操作舱。”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身份识别后，神经接驳将自动启动。全科系专业课程，将于三分钟后正式开始。”
没有欢迎词，没有导师介绍，只有简洁到近乎冷酷的指令。
陆念念和其他学员一样，带着震撼和些许忐忑，走向标记着自己编号【08】的银色水滴舱。舱门感应到她的靠近，无声地向一侧滑开。
内部空间不大，只有一张符合人体工学的悬浮座椅，一个覆盖半身的神经接驳感应带，以及一个悬浮在眼前的半透明战术目镜。
她坐进去，舱门关闭。轻微的失重感传来，座椅自动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随即眼前战术目镜亮起，冰冷的系统提示出现：
【学员：陆念念（编号08）身份确认。】
【神经接驳启动…3…2…1……】
嗡——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但比选拔时柔和许多。视野瞬间被强光吞噬，随即重组。
眼前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舱壁，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她仿佛置身于宇宙虚空，脚下是旋转的星云，远处是璀璨的星河。
但最令人震撼的是，她的前方，那本应是圆心能量核心的位置，此刻悬浮着一个巨大、复杂到令人眼晕的——全息沙盘！
沙盘上，无数细小的光点代表着星舰、机甲、地面部队；
纵横交错的能量流线代表着通讯、补给、攻击路径；
动态变幻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沙盘边缘流淌，涵盖着从深空物理参数到单兵生理指标的庞杂信息。
整个沙盘就是一个微缩的、动态的、信息爆炸的星际战场！
“欢迎来到全科系的课堂。”
一个低沉、平静、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直接在陆念念的“意识”中响起，并非通过耳朵。
与此同时，在巨大沙盘的上方，一个模糊的、由纯粹光影勾勒出的人形轮廓缓缓浮现。
轮廓非常模糊，看不清面容，只能勉强分辨出挺拔的身姿和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气度。这就是导师？
“我是鹿笙，你们未来一段时间的主要引导者。”光影轮廓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思维中回荡，“全科系，没有固定的教材，没有按部就班的章节。这里，就是你们的战场，你们的实验室，你们汲取一切的源头。”
“第一课：信息洪流下的核心辨识与决策权重。”鹿笙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千钧之力，“战场瞬息万变，信息如恒河沙数。指挥官最重要的能力，不是记住所有，而是瞬间抓住最关键的那几粒沙。”
随着她的话音，巨大的沙盘骤然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