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火药之威，未来蓝图（2/2）
“炮…炮…发射药…推动弹丸…千丈之外…一人便可携带使用...”徐福整个人如同被九天惊雷劈中，彻底僵在了原地！他枯瘦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浑浊的老眼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深处倒映着扶苏那平静却如同神只般的身影！他毕生钻研的金石丹鼎、爆炸燃烧，所有的认知，在这番话面前，如同土鸡瓦狗，瞬间被碾得粉碎！
一个全新的、浩瀚无边的世界，在扶苏寥寥数语间，轰然洞开！那不再是简单的爆炸，而是力与速的完美结合，是能量的转化与利用！火药的用途，从单纯的破坏，延伸到了远程投射、动能转化！这…这已经不是凡人的智慧！这是神启！是真正的开天辟地！
蒙恬的呼吸骤然停止！他死死盯着扶苏，虎目之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千丈之外，摧城拔寨？！若帝国军队拥有此等神物…什么匈奴铁骑，什么百越瘴疠，什么高墙坚城，都将在帝国炮口之下瑟瑟发抖！帝国版图…将再无边界！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栗和狂喜攫住了他的心脏！
李斯手中的象牙笏板无声滑落，啪嗒一声掉在金砖地上，他却浑然不觉。他张着嘴，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极度的震撼与茫然。推动弹丸？千丈杀敌？这…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这已不是“器”，这是“道”！是改变战争规则、重塑帝国力量格局的“道”！他看向扶苏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甚至…一丝恐惧。陛下所思所想，早已非他们这些凡俗臣子所能揣度！
整个章台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狂跳的砰砰声在回荡。扶苏描绘的蓝图，如同一只无形巨手，攥住了所有人的灵魂，将他们拖入一个光怪陆离却又令人热血沸腾的未来幻境。
徐福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仿佛被那巨大的信息洪流冲垮了意志的堤坝。他猛地再次伏倒在地，额头死死抵住冰冷坚硬的金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到变调的呐喊：
“陛下！陛下圣明烛照！洞悉天机！臣…臣愚昧如井底之蛙，今日方知天地之广！火药之道，在陛下指引下，直如浩瀚星海，无边无际！臣…臣毕生所学，于陛下所言，不及万一！臣…臣斗胆！”他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和烟灰的脸上，交织着狂热、羞愧与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臣斗胆恳请陛下！免去臣医学院院长之职！臣才疏学浅，于医道一途，已无寸进！臣…臣愿以残躯，穷尽余生，只钻研此火药一道！求陛下开恩！允臣…允臣专精于此！”
他身后的弟子也重重叩首，声音带着同样的决绝：“求陛下开恩！”
扶苏看着阶下涕泪横流、如同朝圣者般虔诚叩首的徐福，心中了然。自己抛出的“炮弹”蓝图，已彻底点燃了这位老方士心中沉寂已久的探索之火，将他牢牢绑定在火药研发这条注定辉煌也注定凶险的道路上。
“准。”扶苏的声音斩钉截铁，“卿既有此志，朕岂能不成全？”
他目光转向侍立一旁、同样被震撼得有些失神的内侍总管胥坤：“胥坤，传旨。”
“诺！”胥坤一个激灵，连忙躬身。
“其一，太医令李醯，忠谨勤勉，精于医道，即日起接任帝国医学院院长一职，主持学院开春启用诸般事宜！”
“其二，命工部尚书程邈，即刻抽调精干匠作，于帝国皇家学院工学院、军事学院毗邻之地，增建新院！赐名——‘化学院’！其规制，务求坚固、开阔、分区明确、防火周全！所需钱粮物料，由户部全力支应！限期：开春皇家学院启用之时，化学院主体建筑必须完工！不得有误！”
“其三，”扶苏的目光落回依旧跪伏在地、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徐福身上，“擢升徐福为帝国皇家学院化学院首任院长！秩比千石！专司火药及衍生之物研发！化学院建成之前，骊山皇庄工坊，即为临时院址！一应研发所需，由工部、户部优先供给！”
徐福猛地抬起头，老泪纵横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感激！化学院！专属的学院！秩比千石！陛下不仅允他所请，更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尊荣和资源！这已不是简单的信任，这是托付！是将帝国未来的一柄神剑，交到了他的手中！
“臣…臣徐福，叩谢陛下天恩！陛下知遇之恩，臣…臣万死难报！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起来吧。”扶苏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化学院长，位高责重。汝当铭记，火药乃双刃神锋，既可开山裂石以利天下，亦能毁天灭地祸及苍生！其研发、制造、储存、使用，必须慎之又慎！”
他的语气陡然转为前所未有的严厉，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徐福：
“传朕严令！”
“一、火药配方、配比、核心工艺，列为帝国最高机密！除徐福及现有三名核心弟子外，严禁外泄！胆敢泄密者，无论何人，夷三族！”
“二、火药生产过程，必须拆分！提纯硝石者，不得接触硫磺！研磨木炭者，不得知晓混合配比！封装引线者，不得靠近填装工坊！各环节工匠，只知其工序，不知其全貌！核心混合、配比、装填，仅徐福及核心弟子帅选后的工匠方可操作！令凡接触火药生产流程的工匠，皆由黑冰台进行背调，通过者方可加入！违令者，斩立决！”
“三、骊山工坊及日后化学院，设三重守卫！内由禁卫精锐轮值，外由咸阳治安师调拨部分部队进行巡防！核心区域由黑冰台暗中驻守！无朕亲颁之‘黑龙符’或徐福亲笔手令加盖化学院印信，任何人不得擅入核心区域！擅闯者，格杀勿论！”
“四、所有参与火药相关之人员，无论工匠、守卫、杂役，其本人及直系亲眷，皆由黑冰台严密监控！一旦发现异常，即刻控制，严加审讯！”
“徐福！”扶苏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冻结灵魂的威压，“此四条，乃火药存世之铁律！汝为化学院长，当以身作则，严苛执行！若有半分差池，普天之下，便再无汝等葬身之所！朕，绝不宽宥！”
“臣！谨遵圣命！以性命担保！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必严守规程，死守机密！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九族尽殁！”徐福浑身一凛，刚刚升起的狂喜瞬间被沉重的责任和冰冷的恐惧取代，他再次重重叩首，指天发誓，声音因极度的郑重而嘶哑。
蒙恬、李斯等人听着这四条冰冷彻骨、杀机凛然的严令，心头也是寒气直冒。他们明白，陛下这是要将火药牢牢掌控在帝国核心，绝不容许一丝一毫失控的可能！其重视程度，远超任何一项新政！
“嗯。”扶苏微微颔首，脸上的冰寒稍霁，“火药初成，汝等有功。岁赐加倍，年后由户部送至骊山。当务之急，乃是依照朕方才所言思路，深入钻研配方精进、炸药包塑形、以及…”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殿外苍茫的雪幕，仿佛已看到未来战场上的硝烟，“‘发射药’与‘炮’之原理推演！化学院建成之前，理论框架，必须搭建起来！”
“臣…遵旨！”徐福眼中再次燃起熊熊火焰，这一次，是充满方向感和使命感的火焰。陛下的蓝图已绘就，他只需沿着这条神启之路，奋力前行！
“退下吧。好生休整，年后，朕要看到更详尽的进展。”扶苏挥了挥手。
“臣…告退！谢陛下隆恩！”徐福再次深深叩首，小心翼翼地抱起那个承载着帝国未来与自身命运的陶罐，在禁卫的严密“护送”下，躬身退出了依旧弥漫着震撼与凝重气息的章台殿。
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殿外的风雪，也暂时隔绝了那来自未来的、令人心悸的雷霆之声。
扶苏缓缓踱步回御座，目光扫过阶下神色各异、心潮澎湃的重臣，最终落回那张巨大的羊皮地图上。他的手指，轻轻点在富饶的巴蜀之地。
“诸卿，”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改天换地的力量，“开春之后，贯通巴蜀驰道之役，当以火药开山破石为先导！工期，缩短三成！”
蒙恬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抱拳，声如洪钟：“臣领命！必不负陛下所托！”
李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躬身道：“臣遵旨！户部、工部定当全力协同！”
骊山的惊雷，已然炸响。而帝国未来征途上，那足以撼动寰宇的、连绵不绝的炮火轰鸣，其序章，正由这位穿越时空的帝王，在这风雪弥漫的章台殿内，亲手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