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格式化指令，爱人呼唤（1/2）
幽深冗长的备用通道内，只有几人行动时带起的微风，和设备运转的低沉嗡鸣。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尘埃混合的冰冷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
顾言走在最前面，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声音。他侧过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季骁。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顾言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从进入这里开始，你的呼吸频率就比正常值高了百分之十二。你在紧张？还是在兴奋？”
季骁的目光扫过前方通道尽头的红色警示灯，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也许两者都有。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足够让任何人肾上腺素飙升，不是吗？”他回答得滴水不漏，视线却像一把手术刀，剖析着周围每一寸环境。
“我的人告诉我，你拒绝了他们提供的任何武器。”顾言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季骁，他身后的队员也随之停下，动作整齐划一，“你似乎对自己的拳头很有信心。”
季骁也停了下来，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武器会留下痕迹，也会发出声音。而我的手不会。”他抬起手，摊开在顾言面前，“而且，对付一些杂兵，用不上那些东西。太浪费了。”
顾言的视线在季骁那双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的手上停留了片刻。
“我调查过你，季骁。一个普通的体育特长生，家世清白，没有任何特殊的背景。但你现在表现出来的，可一点都不‘普通’。”顾言的声音里带着探究，“你到底是谁？或者说，林啸天对你做过什么？”
季骁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弄和不羁。
“我是谁，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林啸天。他或许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至于我，我只是一个想找回自己东西的人。”
“林枫是‘东西’？”顾言抓住了他话里的字眼。
“不。”季骁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股迫人的气势让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度，“林枫是我的命。而林啸天，动了我的命。所以，我要他的命。这个逻辑，够简单吗？”
顾言与他对视了数秒，最终移开了视线。
“很好。我喜欢简单的逻辑。希望你的身手和你的话一样简单直接。”
他刚转过身，前方的通道拐角处，骤然亮起了刺眼的白光，急促的警报声随之响起！
“有巡逻队！隐蔽！”顾言小队的一名成员低喝道。
但已经晚了。
五个全副武装的安保机器人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它们胸口的扫描光束瞬间锁定了所有人。
“发现入侵者，启动清除程序。”机械的合成音毫无感情。
顾言的人反应极快，立刻举枪射击。然而，能量光束打在机器人银白色的外壳上，只溅起几点火花，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它们的装甲是特制的！常规武器无效！”
“后撤！寻找掩体！”
就在小队成员准备后撤重整队形时，一道黑影从他们身边掠过。
是季骁。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机器人的枪口冲了上去。他的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在狭窄的通道内拉出一条诡异的折线，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射向他的光束。
顾言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清晰地看到，季骁在接近第一个机器人的瞬间，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下沉，滑到了机器人的身下。
紧接着，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握拳，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上猛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一拳，没有打在坚硬的外壳上，而是精准地命中了机器人腹部装甲连接处一个极其微小的缝隙——那是能源线路的接口。
那个两米多高的安保机器人，动作猛地一滞，胸口的红灯开始疯狂闪烁，随即“轰”的一声，整个上半身炸裂开来，零件四散飞溅。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季骁已经借着爆炸的气浪，弹向了第二个机器人。他像一只捕食的猎豹，身体在空中舒展，双腿缠住机器人的脖子，腰部发力，一个凌厉的绞杀。
“咔嚓！”
金属扭曲断裂的声音令人牙酸。第二个机器人的头部被他硬生生拧了下来。
剩下的三个机器人似乎被这种原始而暴力的攻击方式打乱了程序，火力出现了片刻的停滞。
而季骁，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落地，捡起地上半截断裂的机械臂，手腕一抖，那沉重的金属臂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呼啸着砸向第三个机器人的头部。
第四个，第五个……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当最后一个机器人冒着电火花倒下时，通道内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剩下零件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顾言的小队成员们，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一地残骸中央的季骁。他身上甚至没有沾到一丝灰尘，只是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你……”顾言的一个手下刚想说什么，却被顾言抬手制止了。
顾言缓步走到季骁面前，他的眼神复杂。
“你管这个叫‘杂兵’？”
季骁将手里的机械臂随手一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不然呢？”他反问道，“连热身都算不上。”
他看着顾言，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现在，你还怀疑我有没有能力完成计划吗？”
顾言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季骁展现出的战斗力，已经超出了他的预估。这不是训练能达到的水平，这是一种……本能。一种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本能。
“继续前进。”顾言最终只是吐出了四个字，然后转身带队，只是这一次，他下意识地让季骁走在了更靠近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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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中央控制塔顶层的修正室外，林啸天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巨大的观察窗。
窗内，林枫躺在白色的修正床上，身上连接着无数线路。他的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也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指挥官，目标的精神壁垒比预想的要顽固得多。”一名技术人员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我们尝试了七种方案，都无法绕过他对‘季骁’这个人物的核心记忆区。”
林啸天眼神冰冷。
“那就强行突破。”
“可是……强行突破可能会对他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他会……”
“我不在乎！”林啸天粗暴地打断了他，“我创造了他，我当然有权修正他的瑕疵！一个完美的作品，绝不允许有任何污点存在！”
他的怒火，不仅仅是因为林枫的“不听话”，更是因为刚才在记忆读取中发生的那一幕。
那个记忆中的“季骁”，那个本该是虚幻影像的存在，竟然睁开了眼睛，并且用一种带着杀意的眼神，穿透了层层壁垒，直视着他。
那是一种被冒犯，被挑战的感觉。
一个由他创造的世界里的数据，竟然敢反抗他这个造物主？
“继续深入！把所有和季骁有关的记忆，全部给我找出来！我要亲眼看着它们被一点点碾碎，删除！”林啸天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指挥官！”
修正室内，仪器的功率被开到最大。刺眼的白光笼罩了林枫的身体。
他的意识深处，一场风暴正在肆虐。
那些和他与季骁相关的记忆，那些最珍贵，最温暖的片段，正在被一股粗暴的力量强行撕扯，篡改。
篮球场上少年明亮的笑脸开始扭曲，宿舍里那双白袜的轮廓开始模糊，深夜训练馆里那个炙热的吻，也变得冰冷而陌生。
林枫的意识在呐喊，在挣扎。他想守住这些记忆，这是他之所以是“林枫”的根基。
可那股外来的力量太强大了，他的抵抗节节败退。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时，那个一直盘踞在他记忆核心的身影，再次动了。
那个“季骁”，从模糊的记忆背景中走了出来。他不再是某个特定场景里的样子，他融合了林枫记忆里所有季骁的模样——穿着球衣的，穿着校服的，笑着的，皱眉的……
他站在林枫的意识中央，像一座无法被撼动的山。
“指挥官！又……又出现了！”技术人员的声音充满了惊恐，“那个‘季骁’的虚拟人格模型，它……它正在主动防御！它在我们的入侵路径上构建了一道防火墙！”
“一个记忆影像，构建防火墙？”林啸天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给我用最高权限，碾碎它！”
“不行！指挥官，它的精神强度……太高了！我们的计算力正在被它反向吸收！它……它在吞噬我们的程序！”
屏幕上，代表入侵进度的数据条，竟然开始飞速倒退。而代表林枫精神状态的曲线，虽然依旧微弱，却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林啸天死死地盯着屏幕中那个具象化的“季骁”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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