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亡母归魂，棋盘弈手（2/2）
“就是『衔尾蛇』闭环，在激活时所产生的，那种稳定、庞大、充满了生命本源气息的能量。那是唯一能够穿透精神壁垒，将她从梦境中唤醒的……钥匙。”
季骁静静地听着，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
但他怀里的顾言，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通过能量连接传来的，那股混杂着痛苦、渴望、怀疑、还有一丝微弱希望的剧烈情绪，都在告诉他——
林泽说的，可能是真的。
“你……”顾言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又是谁？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林泽的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终于收敛了。
他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白色研究服的衣领，动作一丝不苟。
他的眼神，也变得庄重，甚至带着一丝……狂热的虔诚。
“我？”他看着顾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学生，和……意志的继承者。”
“林家的身份，不过是我为了接近顾家，为了拿到第一手资料，而借用的一层外壳。在老师出事之后，我就知道，无论是顾家，还是那些贪婪的鬣狗，他们都背叛了老师的理想。他们只想把老师的才华，变成武器，变成商品，变成满足他们私欲的工具！”
“他们不配！他们根本不懂，老师真正想创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林...泽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所以，我花了十几年，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我引导你，让你去发现那些我故意留下的线索；我刺激你，让你不得不走上这条与虎谋皮的道路；我算计你，让你在最绝望的时候，只能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去激活『衔尾蛇』。”
“因为只有这样，只有通过你们两个最完美的共生体，才能产生最纯粹的，足以唤醒老师的能量！”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修正这个被他们扭曲了的世界！都是为了……迎接我老师的回归！”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
这个男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为了自己心中那个所谓“伟大理想”，可以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可以肆意玩弄别人人生的……偏执狂。
季骁看着他，忽然开口问道：“那份『同源引导』的资料，是残缺的。你故意留了一手，对不对？”
林泽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没错。那份资料，如果完整，顾言就会发现，用他的生命作为桥梁，对他自身的损耗，是不可逆的。我不能让他提前知道，否则，以他的精于计算，或许会犹豫。而我的计划里，不容许任何犹豫。”
“你这个混蛋！”季骁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这个男人，他差一点，就真的害死了顾言！
“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林泽摊了摊手，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而且，结果不是很好吗？你们不仅成功了，还创造了一个连我都感到惊喜的奇迹。现在，你们拥有了这股力量，而我，拥有了唤醒老师的钥匙。我们，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合作？”顾言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讥讽，“和你这个把我们当成试验品和电池的疯子合作？”
“别这么说，顾言。”林泽摇了摇头，“我们是一类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唯一的区别是，你的目的，是复仇。而我的目的，是创造。”
他顿了顿，抛出了他的最终提议。
“我邀请你们，前往基地的核心区域。亲眼去见证我为老师准备的『摇篮』。你们可以亲眼确认，我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真的。”
“去了，你们将得到关于这股力量的全部真相，以及……控制它的方法。而且，你们将亲手，迎回你们的母亲。”
“如果不去呢？”季骁冷冷地问。
林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
“那……我就只能用一些比较强硬的手段了。从你们身上，强行剥离这份能量。虽然过程会很痛苦，结果也不会那么完美，但……我别无选择。”
“我给了你们成为『家人』的机会，希望你们，不要逼我把你们当成单纯的『材料』。”
赤裸裸的威胁。
整个医疗舱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鬼影的手，已经按在了通讯器上，随时准备呼叫支援，或者说，启动基地的最终防御预案。
但顾言，却在此刻，慢慢地，慢慢地，抬起了头。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他的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种冰冷到极点的平静。
他看着光幕上的林泽，缓缓开口。
“你的诚意呢？林泽。你想让我们走进你的陷阱，总要拿出一点，让我们无法拒绝的诚意吧？”
林泽闻言，笑了。
“当然。”
他打了个响指。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他会为你们带路。我想，你们应该……很想见他。”
话音刚落。
医疗舱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然后，无声地，向一侧滑开。
门口的光线，照亮了一道人影。
那个人，穿着一身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囚服，身形有些佝偻，脸上带着一种麻木的，空洞的表情。
季骁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那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它，在篮球联赛的决赛上，递给了自己那瓶下了药的水。
是它，在自己被千夫所指的时候，躲在人群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是它，将自己从云端，推入了地狱。
李伟。
那个本应在监狱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人，此刻，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安静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的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焦距，举止僵硬，每一步，都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
他不是活人。
更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行尸走肉。
林泽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从扩音器里传来。
“怎么样？这份礼物，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