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海域的边缘（2/2）

他收起骨刃，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兴奋的千金和震撼的我。

“现在，瑟拉菲娜小姐，兑现你承诺的时候到了。凝光珠的位置，以及你打算怎么让我们‘安全’地、‘低调’地在这里活动，直到拿到报酬？”

千金的兴奋劲儿被连亦铭一盆冷水浇灭了大半，她看着自己沾满淤泥、多处破损的华丽裙子，又看了看远处那些充满异域风情的聚落，小脸垮了下来。

“我……我有钱……”她底气不足地小声说。

“在碎叶，钱很重要，但光有钱，有时候就是催命符。”连亦铭毫不客气地戳破她的天真。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戏谑：“喂，你有什么好主意？总不能真让她一直穿着这身‘我是肥羊快来抢’的行头吧？”

我瞪了他一眼，看着千金可怜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远处那些色彩斑斓的珊瑚礁上。

“也许……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落脚，打听一下这里的规矩。还有……得先给我和千金弄套不那么显眼的本地衣服。”

“还算有点脑子。”他难得没反驳，“前面那个依附在‘金葵礁盘’上的聚落，叫‘流萤集’，是碎叶海域外围比较混乱但也消息灵通的地方。鱼龙混杂，正好适合我们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暂时落脚。”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刚才激战的消耗似乎恢复了一些。

“走吧，碎叶的阳光，可不会一直免费照耀逃亡者。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连亦铭的谨慎并非多余。踏入“流萤集”，喧嚣与混乱立刻扑面而来，与碎叶暖流带来的光明生机形成了另一种强烈的对比。

聚落依附在一片巨大的、形似金色向日葵的珊瑚礁盘上。建筑由各色珊瑚、贝壳、甚至巨大的鲸骨搭建，歪歪扭扭，层层叠叠，色彩斑斓得近乎刺眼。

狭窄的街道，挤满了形形色色的海族：背着沉重货囊的甲壳类商贩挥舞着巨大的螯钳吆喝；人身鱼尾的巡游者灵活地穿梭在拥挤的摊位间，鳞片在透下的阳光中反射着碎光；裹着奇异海草斗篷的身影在暗角低声交谈，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新来者。

这里的气味也复杂难辨：新鲜海藻的清香、鱼获的腥咸、某种刺鼻染料的酸味，以及角落里隐隐传来的腐烂气息。

我们三人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千金那身即使破损也难掩华贵的紫色衣裙，她独特的深紫眼眸，以及连亦铭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煞气，都像黑暗中的灯塔一样显眼。

完蛋，我就知道！我们仨杵在这儿，简直就是写着“肥羊+煞星”组合套餐，送货上门！

就连我都轻易的感觉到了那些目光中的好奇、贪婪、评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嘶……后背发凉！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围起来当稀罕物围观，或者被拖去哪个黑作坊论斤卖了！

连亦铭不动声色地将身体调整到一个更利于防御和反击的姿态，骨刃虽然收起，但那压迫感并未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