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林中异香（1/2）
幻境林的瘴气在踏入深处后愈发浓郁，淡紫色的雾气中飘着细碎的光点，落在皮肤上竟带着针扎般的刺痛。李仲下意识按住胸口，界壁暗伤被这股奇异气息引动，丹田内的灵力泛起涟漪——比在断尘峡遇到的私脉浊气更霸道，却又藏着草木的清冽，像是某种被扭曲的生机。
“嘶——”袖中的玄冰龙突然蜷缩起来，左翼的伤口渗出细密的血珠。小龙用脑袋蹭着李仲的手腕，龙瞳中满是警惕，显然对这林子里的气息极为排斥。
李仲停下脚步，指尖抚过小龙的伤口，幽蓝丹火顺着指尖渡过去。丹火触到血珠的刹那，竟“噼啪”爆出火星，空气中的异香被点燃，化作一缕青烟飘向树冠。他抬头望去，只见头顶的树枝上缠着淡金色的藤蔓，藤蔓的叶片边缘泛着锯齿，正随着瘴气轻轻摇曳，刚才飘落的光点，正是从叶片上抖落的粉末。
“这些藤蔓有问题。”李仲折下一段藤蔓细看，茎秆里流淌着琥珀色的汁液，粘稠如蜜，接触到空气后竟泛起油光。他想起丹方扉页上父亲的批注：“灵界草木多承戾气，非丹火不能化其毒，非精血不能引其性”，当即从怀中摸出小巧的紫铜丹炉——这是素心夫人留下的遗物，炉底刻着“医”字，能同时承载丹火与灵力。
将藤蔓汁液滴入丹炉，李仲运转焚天诀，幽蓝丹火从掌心涌入炉底。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琥珀色汁液并未如预想中燃烧，反而在丹火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冰晶裂开时，溢出的不是毒气，而是带着草木清香的白雾，白雾接触到玄冰龙的伤口，血珠竟瞬间止住了。
“这是...蕴含冰灵之气的毒藤？”李仲眼中闪过惊讶。凡界的毒草多带燥热之气，需用寒凉药物中和，而这灵界藤蔓竟反其道而行，以冰毒伤人，却又藏着草木的生机，难怪丹火能引动其药性。
就在这时，密林深处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李仲迅速将丹炉收入怀中，玄冰龙血剑出鞘，剑脊的龙纹在瘴气中泛起微光——灵觉里，三道灵力正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速度极快，且带着与藤蔓相似的冰寒气息。
“出来吧。”李仲的声音在林间回荡，“躲躲藏藏的，难道是玄冥阁的余孽？”
回答他的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三个穿着翠绿罗裙的少女从树后走出。她们的发髻上插着藤蔓编织的发簪，肌肤白得近乎透明，手中握着叶片形状的短刃，刃上凝结着与藤蔓汁液相同的琥珀色冰晶。
“小哥哥好敏锐的感知。”中间的少女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好奇，“我们是幻境林的守林人，可不是什么玄冥阁的妖邪。倒是你，带着玄冰龙气闯入禁地，还敢私自炼化‘冰骨藤’，就不怕触怒药圣谷的规矩吗？”
左侧的少女接口道：“冰骨藤是守护幻境林的灵植，能净化瘴气中的浊气，你却把它当毒草炼化，真是暴殄天物。”她说着，短刃轻轻一挑，一片落叶在刃上化作冰晶，显然对冰灵之力的掌控极为娴熟。
李仲收起长剑，却仍保持着警惕：“我是来寻找药圣谷的木青，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这冰骨藤的汁液触到伤口会引发剧痛，我才试着用丹火中和，并无恶意。”
右侧的少女突然凑近，鼻尖在他身上轻嗅：“你身上有还魂草的气息...还有枯木谷主的灵力！”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就是木青说的那位李仲哥哥？”
中间的少女闻言收起短刃，脸上露出歉意：“原来是自己人，刚才多有冒犯。木青让我们在这接应你，说你可能会遇到冰骨藤的阻拦。”她指了指周围的藤蔓，“这些冰骨藤认生，除了守林人和药圣谷弟子，谁靠近都会被冰毒侵扰，不过用你的丹火炼化倒是个好法子，比我们用灵力安抚省力多了。”
李仲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却生出疑惑：“你们既是守林人，为何灵力中带着与玄冥阁相似的冰寒之气？”
左侧的少女噗嗤笑了出来：“小哥哥这是被玄冥阁的蛊虫吓怕了吧？我们的冰灵之力来自幻境林的‘冰泉眼’，是最纯净的灵界本源之力，跟那些阴邪蛊虫可不一样。”她说着，掌心托起一团冰晶，冰晶中映出泉眼的虚影，清澈见底，与蛊虫的幽蓝截然不同。
中间的少女介绍道：“我叫绿萼，她们是青禾和紫菀。我们是药圣谷的旁支，世代守着幻境林，枯木谷主去世前，特意传讯让我们务必护住你和还魂草。”她从怀中掏出一枚叶片状的令牌，“有了这个，冰骨藤就不会再攻击你了。”
李仲接过令牌，叶片上的纹路与冰骨藤的叶脉完全一致，握在手中竟能感觉到淡淡的清凉，界壁暗伤的刺痛也减轻了许多。他看向绿萼：“木青和凤璃的妹妹怎么样了？”
“她们在冰泉眼那边疗伤。”紫菀抢着说道，“凤璃姑娘的妹妹体内的子蛊虽然被取出来了，但蛊毒残留很深，只有冰泉眼的灵水能压制。木青在帮我们熬制解毒丹，就是缺了你带来的还魂草叶片做药引呢。”
说话间，绿萼已转身引路：“跟我们来吧，穿过前面的‘回魂林’就是冰泉眼。不过那里的灵植更奇特，它们会模仿闯入者最在意的人的气息，小哥哥可千万别被迷惑了。”
李仲跟上她们的脚步，玄冰龙从袖中探出头，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冰骨藤。有了令牌加持，那些藤蔓果然温顺了许多，叶片轻轻垂下，像是在行礼。他边走边问道：“幻境林的灵植为何如此特别？既能伤人，又能净化浊气，还能模仿气息？”
青禾笑道：“因为这里的灵植都是用还魂草的根须培育的呀。当年李玄谷主种下还魂草后，它的根须在地下蔓延，滋养了整个幻境林，所以这里的草木都带着一丝还魂草的特性——既能伤人，也能救人，还能记住接触过的气息。”
李仲心中一动，低头看向脚下的土地。灵觉中，地下果然有无数细微的灵力丝线在流动，与还魂草的气息同源，像是一张巨大的生命网络，将整个幻境林连接在一起。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何说还魂草是“火种”——它不仅能救人，更能孕育生机，这才是药圣谷真正的根基。
穿过一片挂满白色花朵的树林，前方的瘴气突然变得稀薄，空气中飘着浓郁的药香。绿萼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片雾气缭绕的谷地：“那里就是回魂林了，小心些，别被灵植的气息引偏了方向。”
李仲刚踏入谷地，就听到身后传来凤璃的声音：“七爷，等等我！”
他浑身一僵，这声音与幻境林外听到的截然不同，不仅带着凤璃独有的娇憨，还混着锁魂玉中灵识的波动，仿佛她真的站在身后。李仲猛地回头，却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站在雾中，左臂的伤口正在流血，正是凤璃消失前的模样。
“七爷，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要带我去看药圣谷的花海？”少女眼眶微红，一步步向他走来，“你说过只要拿到还魂草，就再也不分开的...”
袖中的玄冰龙发出一声警告的低鸣，龙瞳盯着少女的脚下——那里的青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显然被某种力量侵蚀着。李仲握紧手中的令牌，令牌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你不是凤璃，她的灵识在锁魂玉里，不会有这么重的死气。”
“嘻嘻嘻。”少女突然笑了起来，身形在雾中扭曲，化作一株开满红色花朵的灌木，花朵的形状正是凤璃的脸，“居然被你识破了，不愧是还魂草选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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