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雷符烫（1/2）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时，陈启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前的白炽灯光刺得他眼球生疼，耳边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声。他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尖锐的疼痛立刻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醒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陈启艰难地转动眼球。病床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胸牌上写着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实习医师林涛。医生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混合了惊讶和困惑，手里拿着病历本不停地翻看。
你......医生斟酌着用词，胸口那个伤口......
陈启低头看去。病号服敞开的领口处露出包扎的纱布，但让他震惊的是，纱布边缘隐约可见金色的纹路——那是发丘印的符文！它们不再是烙印在皮肤上，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皮下缓缓流动，随着他的呼吸明暗变化。
我们取出了这个。医生从托盘里拿起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块焦黑的纸片，它嵌在你胸肌里，差点碰到心脏。
陈启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祖父留给他的残符！三年前老人临终前塞进他手心，嘱咐贴身带着，死也不能丢。这些年他一直缝在内衣夹层，没想到竟然嵌进了血肉里。
更奇怪的是......医生的声音压低，你的血样报告。他翻开病历本，血红蛋白含量是正常人的三倍，而且......他顿了顿，细胞里有金属光泽。
陈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试着撑起身子，胸口立刻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纱布下的金色符文流动加速，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
别动！医生连忙按住他，你的伤口还没......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大步走进来，亮出证件：国安局特别行动处。病人现在由我们接管。
证件上的名字是周卫国，但陈启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眼睛——冷峻如鹰，和罗烈如出一辙。这不是什么国安局特工，是罗烈的同僚！
这不符合程序......实习医生还想争辩。
出去。周卫国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等医生不情愿地离开后，他立刻锁上门，从风衣内袋掏出一个小布袋扔给陈启：罗烈让我给你的。
陈启打开布袋，里面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康熙通宝，背面刻着细小的符文。摸金符！真正的摸金信物，不是苏离那块仿制品。
罗爷他......陈启的喉咙发紧。
活着。周卫国简短地说，在特殊病房。他的目光扫过陈启胸口的符文，佐藤的残魂还在你体内，只是被暂时压制了。
陈启的手指猛地攥紧铜钱。铜钱边缘的锈迹刮破掌心，一丝鲜血渗出，却被铜钱瞬间吸收。前背的符文微微发亮，传来一阵奇异的温热。
铁牛和苏离呢？他强忍疼痛问道。
周卫国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那女孩在隔壁。至于山东汉子......他顿了顿，遗体在太平间，等你确认。
陈启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不是伤口，而是心脏被撕裂般的绞痛。铁牛......死了？那个总把最后半块干粮塞给他的铁牛，那个为他挡了无数灾祸的铁牛，真的......死了？
他的左臂。周卫国突然说，不见了。
陈启猛地抬头：什么？
不是医院处理的。周卫国的眼神变得锐利，送他来时就没有左臂，切口很整齐，像是......他斟酌着用词，被什么利器瞬间切断的。
斧头。陈启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画面——铁牛掷出的斧头被玉光弹回，削断了自己的左臂。但后来混乱中，谁也没注意那条断臂的下落。
还有这个。周卫国从风衣另一个口袋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泡着一截发黑的手指，在你身上找到的，攥得很紧。
陈启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那是佐藤的手指！最后时刻，他确实记得自己扯下了佐藤的一截断指。手指已经发黑萎缩，但指甲上依然可见暗红色的符文，与青铜椁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我需要见罗爷。陈启挣扎着坐起来，纱布下的金纹疯狂流转，立刻。
周卫国刚要说话，病房的灯突然闪烁起来。心电监护仪的屏幕出现杂波，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与此同时，陈启胸口的符文剧烈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了。
来了......周卫国瞬间绷紧身体，右手摸向腰间。
窗玻璃突然爆裂！一道黑影如箭般射入，直奔陈启咽喉！周卫国反应极快，一把军刺脱手而出，精准地拦截了那道黑影。的一声脆响，军刺与黑影相撞，溅起一串火花——那是一枚手里剑，刃口泛着诡异的蓝光。
忍者......陈启咬牙忍痛滚下病床。伤口撞到地板，疼得他眼前发黑。
走廊传来打斗声和惨叫，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周卫国一脚踢翻病床作为掩体，同时拔出手枪：能走吗？
陈启勉强点头。他扯下输液针头，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水壶。水壶在他手中突然变得滚烫，水面诡异地沸腾起来——是胸口的符文在传导热量！
门锁一声轻响。周卫国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穿透门板，外面传来一声闷哼。但下一秒，整扇门被一股巨力踹飞，重重砸在翻倒的病床上。
烟尘中，三个黑衣忍者缓步走入。为首的忍者身材矮小，蒙面巾上绣着血色樱花，露出的双眼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
发丘印主......忍者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日本口音，交出来......
陈启的胸口符文突然金光大作。光芒中，残符的灰烬从密封袋里飘出，在空中自发重组，形成一个奇特的雷纹图案。图案中央，一个小小的闪电符号格外醒目。
雷符......周卫国低呼，是天师道的五雷符！
忍者见状立刻后撤，但为时已晚。雷纹图案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整个病房如同被闪电击中，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三个忍者同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皮肤上浮现出蛛网般的焦痕。
周卫国拽起陈启冲向门口。
走廊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医护人员，都昏迷不醒。周卫国拖着陈启冲向电梯，却发现电梯已经被破坏。安全通道的门突然被撞开，两个持枪保安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脸上满是惊恐：太平间......有东西......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楼下传来。那不是野兽的吼叫，而像是某种巨型机械运转的轰鸣，夹杂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
铁牛......陈启的心猛地一沉。他甩开周卫国的手，踉跄着冲向安全通道。
你疯了？！周卫国想拦住他，但陈启已经冲下了楼梯。
胸口的符文越来越烫，像是烙铁在皮肤上摩擦。但奇怪的是，疼痛反而让陈启更加清醒。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残符灰烬形成的雷纹图案悬浮在他身前，如同一盏引路的灯。
地下二层的太平间门口，一具保安的尸体横陈。尸体的胸口被整个贯穿，伤口边缘焦黑，像是被高温瞬间烫化。陈启的心跳加速——这伤口和父亲当年的一模一样！
小心......周卫国持枪警戒，有东西在里面......
太平间的门半开着，里面传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像是骨骼摩擦的声响。陈启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
铁牛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推车上，盖着白布。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太平间中央的景象：一个由鲜血绘成的阵法正在地板上缓缓旋转，阵法中央跪着一个无头尸体，穿着日军将校军服，脖颈断口处蠕动着黑色线虫。而尸体手中捧着的，赫然是铁牛的左臂！
佐藤......陈启的喉咙发紧。这具无头尸虽然没了脑袋，但他认得那身军装和手上的戒指——正是佐藤武藏！
无头尸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到来，缓缓抬起铁牛的左臂。断臂的伤口处突然睁开一只眼睛，瞳孔血红，直勾勾地盯着陈启。
发丘......印主......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断臂中传出，终于......见面了......
陈启的胸口符文如同火烧。残符灰烬再次重组，雷纹图案在空中旋转，发出低沉的雷鸣。太平间的灯光忽明忽暗，冰柜的门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门而出。
把铁牛......还给我......陈启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断臂上的眼睛眨了眨，嘴角竟然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想要？自己来拿......
无头尸突然暴起，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周卫国连开三枪，子弹穿透军服，却没能减缓它的动作。眨眼间，尸体已经冲到陈启面前，铁牛的断臂如铁钳般掐向他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太平间的天花板突然爆裂！一道刺目的闪电劈下，精准地击中无头尸。尸体剧烈颤抖，军服瞬间碳化，露出底下漆黑的骨骼。铁牛的断臂也被闪电波及，那只血红的眼睛发出刺耳的尖叫。
天雷......陈启抬头看向天花板的大洞——外面不是医院上层，而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云层中电光闪烁，如同一条条银蛇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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