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这里名为艾莫莉丝（3）（2/2）
埃莉诺停顿了一下，让她的分析深入人心，然后总结道：“所以，女士们先生们，这并非一个简单的笑话，而是一个文明走向歧途的悲哀缩影。它揭示了一个文明当其科技发展在关键节点走上歪路，战略思维被固有模式禁锢后，所产生的必然结果。这些‘陆行舰’可能是他们倾尽国力打造的骄傲，是他们文明的象征。但在我们，在一个真正的星际文明眼中，这只是一种无效资源的巨大浪费和战略思维的彻底失败。是文明僵化的活化石。”
分析完毕，埃莉诺上校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任何多余的感慨都被抛诸脑后。现在，它们是目标，是需要被清除的障碍。“记录在案：确认土着文明存在大型地面移动平台‘陆行舰’，判定为高价值、低威胁目标。优先予以摧毁，以加速瓦解土着有组织抵抗意志，并直观展示绝对武力差距。”她转向战术官，命令清晰果断：“通告所有大陆作战部队，一旦发现此类目标，无需请示，优先呼叫空中支援。让空军的小伙子们活动一下筋骨，给这些执着于‘旱地行舟’的指挥官们，上一堂关于制空权意义的、代价高昂的最后一课。”
她的嘴角掠过一丝冷峻的弧度：“告诉他们，也告诉我们自己，深核联邦的敌人，没有资格存在于星空之下。让他们彻底明白，什么叫做‘天上来敌’。”
“命令已确认，舰长！指令下发至所有作战单位！”战术官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命令以光速传遍全球战场。顷刻间，分布在艾莫莉丝星球各处的星际军地面部队，几乎同时收到了来自轨道指挥部的目标指示和火力授权。对于前线的士兵和军官而言，发现这些缓慢移动的巨型目标，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送上门的功绩和一场即将上演的烟火秀。
几乎不需要任何协调，各部队指挥官不约而同地下令后撤，拉开安全距离，同时派出侦察兵或使用无人机，用激光指示器牢牢锁定了这些在旷野中显得格外突兀的钢铁巨兽。对于装备了StAR-15纳米服和先进观瞄系统的星际军士兵来说，这甚至比在模拟训练中打击固定靶标还要轻松。
“铁砧小队呼叫空中支援，坐标已标记，发现大型地面移动目标‘陆行舰’一艘，请求使用‘杰里科’导弹予以清除。”布莱克本军士长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平静得像是在预约一场清洁服务。
很快，艾莫莉丝星球原本被硝烟和爆炸声统治的天空，传来了另一种声音。那不是土着们落后的螺旋桨飞机或原始喷气引擎的嘶鸣，而是联邦空天战机引擎那特有的、混合了高能等离子流与引力场操控系统所产生的低沉而有力的嗡鸣，如同死神挥动翅膀时带起的风声。
从近地轨道上的航母舰群以及设立在已占领区域的前进基地中，成群结队的“夜枭”式空天战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猎鹰，穿透云层，俯冲而下。它们的机身线条流畅而致命，在艾莫莉丝恒星的照耀下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与地面上那些笨拙、粗糙的“陆行舰”形成了鲜明对比。
“鹰巢呼叫所有猎鹰小队，目标数据链已更新，权限开放。优先武器选择：‘杰里科’重型破坏导弹。重复，使用杰里科导弹。”长机飞行员的声音透过加密频道传来，轻松得仿佛在进行一场日常的实弹打靶训练，“让我们给这些固执的‘航海家’们，一个符合他们梦想的、足够‘隆重’的深海葬礼……虽然这里并没有海。”
一架架“飞电”战机在超音速掠过目标上空时，机腹弹舱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枚枚体型修长、涂装着醒目橙色危险标识的“杰里科”导弹缓缓伸出，随后点火脱离载机。导弹的尾部喷射出耀眼的蓝色等离子尾焰，以数倍音速撕裂空气，如同精准制导的死亡之矛，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动能和毁灭性能量，朝着地面那些缓慢爬行的巨兽呼啸而去。
杰里科导弹，其设计初衷是用于在太空战中摧毁敌方大型轨道站、行星级要塞或者对抗敌方泰坦级单位的专用攻坚武器。其战斗部装药量、穿甲能力和附带毁伤效果都达到了恐怖的程度。用它来打击这些几乎没有有效防空能力（那些小口径机炮和短程导弹甚至无法有效锁定高速空天飞行的“飞电”）、移动缓慢、目标特征巨大的地面单位，简直就像用星际战舰的主炮去轰击一座中世纪城堡，充满了绝对力量碾压下的荒诞感。
第一枚杰里科导弹命中了一艘正在广阔平原上试图调整方向、显得格外笨拙的陆行舰。命中瞬间，并没有立即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而是先有一道极其刺目的白光闪过——那是导弹以极高动能穿透厚重装甲时产生的瞬间能量释放。它如同烧红的铁针穿透纸张一般，轻而易举地撕裂了陆行舰最厚实的正面装甲带，深深钻入其庞大舰体的核心区域。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
轰！！！！！！！！！
一声远超常规爆炸的、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巨响猛然爆发，甚至连远在数公里外、身着纳米服的星际军士兵都感觉到了脚下大地传来的清晰震感。只见那艘陆行舰的舰体中部猛地向上拱起、扭曲，随后从内部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彻底撕开！炽热的火焰、融化的金属液滴和巨大的结构碎片如同火山爆发般向外喷射，强大的冲击波将数百吨重的炮塔和整段的履带像玩具一样抛向数百米的高空。整个舰体结构在眨眼间分崩离析，被炸成数截，燃烧的残骸如同天女散花般覆盖了方圆近一公里的区域，一团混杂着浓密黑烟和暗红色火光的巨大蘑菇云翻滚着升上天空，景象壮观而骇人。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紧接着，第二艘、第三艘……分布在各大洲的“陆行舰”接连遭遇了同样的末日审判。杰里科导弹从各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命中它们——垂直灌顶攻击、侧面水平贯穿、甚至以刁钻的角度从底部钻入。每一枚导弹的精准命中，都意味着一艘凝聚了亚人文明无数资源、工业产能和“智慧”结晶的终极兵器，在短短几秒内化为一堆扭曲、燃烧、毫无价值的废铁。接连不断的爆炸火光映红了艾莫莉丝星球不同区域的天空，黑色烟柱直冲云霄，仿佛这颗星球正在为自身文明走错的歧路，举行一场盛大而悲怆的葬礼。
一名在安全距离外观战的星际军突击兵罗根·凯尔，看着远处那艘瞬间解体的陆行舰，在小队频道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哇哦！伙计们快看！这烟花表演可比索拉瑞斯建国日庆典的压轴节目壮观多了！”
“确实够劲爆，”布莱克本军士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既有完成任务的高效感，也有一丝对敌方愚蠢的怜悯，“用我们最顶尖的穿甲导弹，去摧毁他们最原始的移动堡垒……这种不对等的战斗，简直让人……嗯，有一种简单的缺德快乐。”
空军的通讯频道里更是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一架刚发射完导弹、正在进行战术机动的“飞电”战机飞行员笑着在频道里说：“猎鹰7号报告，目标‘铁棺材’已确认彻底回收。说真的，飞了这么多年，头一回打这么……安心的靶子。他们连个像样的近防系统都舍不得装吗？”
“你说得对，猎鹰7号，”另一名飞行员插话道，“但是这些小动物给咱们枯燥的巡航执勤任务增添了点不一样的乐子。回头写报告，‘摧毁敌方大型战略平台若干’这战绩听起来多唬人。”
这场针对“陆行舰”的单方面、碾压式的屠戮，进行得迅速而彻底。亚人文明寄予厚望的、被视为国家象征和最后支柱的庞然大物，在联邦空军精准而冷酷的打击下，连像样的抵抗都无法做出，便纷纷化作一团团照亮天际的火球，变成散落在艾莫莉丝星球各处的、扭曲的金属坟墓，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文明因科技树彻底畸形和战略误判而导致的悲惨结局。
随着这些最大的、也是最具象征意义的地面威胁被轻而易举地清除，土着文明任何形式的有组织抵抗的脊梁骨仿佛也被彻底打断。星际军的净化行动再无任何实质性的障碍，推进速度进一步加快。七小时的最终倒计时，在陆行舰燃起的冲天烈焰和滚滚浓烟的映照下，向着无可逆转的终点，坚定地流逝。艾莫莉丝星球的新生，或者说，深核联邦对其的彻底改造，已然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