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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太后幽影:椒房深锁囚金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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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的清晨,静得像座巨大的陵墓。

霍成君独自坐在巨大的凤榻边上。她身上那件象征皇后至高尊荣的玄黑翟衣,金线绣的百鸟朝凤纹在昏暗里依旧闪闪发光,可这衣服却像沉重的枷锁,压得她纤细的脖子都快承受不住。

她没化妆,脸白得近乎透明,眼窝神,呆呆地望着殿宇深处被帷幕挡住的黑暗,好像要把那无尽的虚空看穿。

指尖传来冰冷滑腻的感觉。她慢慢低下头,手里紧握着一面菱花铜镜。镜子光滑得像水,清楚地映出她现在的样子——苍白、憔悴、眼神涣散。这哪像母仪天下的皇后,分明就是个被华丽衣服和珠宝包裹着,却早就丢了魂儿的囚徒!

镜子里的自己,和她记忆中椒房殿原来的主人许平君暴毙时那张青黑僵硬的脸,在极度的压抑和恐惧中奇怪地重合、扭曲起来!霍成君猛地把铜镜扣在冰冷的丝缎褥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吱呀——”

殿门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素净宫装、低眉顺眼的小宫女,像只受惊的兔子,脚步轻得几乎没声儿,端着红漆托盘,悄没声儿地挪了进来。托盘上有一碗温热的粟米羹,几碟精致的素点,还有一小盅散发着清苦药香的汤剂。她低着头,不敢看榻上的皇后,小心翼翼地把托盘放在离凤榻几步远的紫檀矮几上。

“娘娘……该……该用早膳了……”小宫女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还止不住地颤抖。

霍成君没什么反应,还是低头盯着倒扣的铜镜,像一尊凝固的玉雕。只有微微起伏的肩膀,还能看出她还有口气儿。

小宫女等了一会儿,见皇后没回应,更害怕了,身体抖得厉害。她犹豫了一下,又小声、怯生生地说:“太……太皇太后(上官氏)……今晨派人传话……说……说今日身体不舒服,免了娘娘的晨省问安……”

“晨省问安?”霍成君终于有了动静。她慢慢抬起头,声音又哑又干,像砂纸在磨朽木,透着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的嘲讽。空洞的眼神落在小宫女因为害怕而低着的头顶,“是免了晨省,还是……根本就不想见我?”

小宫女吓得浑身一哆嗦,头低得都快贴到胸口了,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霍成君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近乎破碎的笑。太皇太后上官氏,是她的亲姨母,霍光的外孙女。这本该是她在深宫里最亲近、最可靠的人。可自从她住进椒房殿,上官太后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每次她去长乐宫请安,得到的永远是隔着重重帘幕、冷冰冰、客客气气的几句话,甚至……是长久的沉默。那双小时候抱过她、摸过她头顶的手,现在隔着锦帘,就像隔着一道跨不过去的、叫“椒房血案”的深渊。她知道,上官太后那双看似浑浊,实则什么都明白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她霍成君,而是她身后那个沾满许后鲜血的霍家!那个把她推上这血腥凤座,又马上要把她拖进地狱的娘家!

“出去。”霍成君疲惫到了极点,每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小宫女像得了赦免,赶紧屈膝行礼,倒退着,几乎是小跑着逃出了这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华丽牢笼。沉重的殿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上,把最后一丝外界的生气也隔绝了。

殿里又安静下来,只有鎏金熏炉里的青烟无声地往上冒。

霍成君的目光慢慢移到矮几上那盅散发着药味的汤剂上。褐色的药液在白玉小盅里轻轻晃动。这药……是太医署每天送来“安神定惊”的。可每次喝下去,不但没让她惊恐的神经平静下来,反而让她陷入更可怕、光怪陆离的噩梦里。她好像在药液深处,看到母亲霍显那张因为疯狂而扭曲的脸在狞笑!看到淳于衍喉管被割开时喷溅的污血!看到父亲霍光在祠堂掷碎玉韘时那绝望的诅咒!

她猛地闭上眼睛,拼命把这些恐怖的念头赶走。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丝滑冰凉的褥面。就在这时,指尖碰到一个又硬又冷的小凸起。

霍成君微微一愣,低下头。在玄黑翟衣宽大的袖口褶皱深处,在名贵的金线刺绣边缘,竟然粘着几粒特别小的、淡黄色的粉末!这粉末棱角分明,带着一股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有点刺鼻的辛气!

附子残渣!

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头顶!霍成君像被毒蝎子蜇了一样,猛地缩回手!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剧烈颤抖起来!椒房殿那个血腥的夜晚!母亲霍显把附子毒膏交给淳于衍时那怨毒又贪婪的眼神!许平君服药后口鼻涌出的紫黑污血!丙吉手里那枚乌沉如墨的银针!无数血腥恐怖的画面一下子冲破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理防线,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在她眼前疯狂闪现!那浓烈的、让人恶心的附子甜腥气,好像穿越了时空,又把她紧紧裹住!

“呃……”一声带着血腥味的压抑干呕从她喉咙里冒出来!她死死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

殿宇深处,被重重帷幕挡住的黑暗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像金石摩擦的“喀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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