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官道同行（2/2）

小六子则大多含笑倾听，偶尔插言一二，皆能切中要害，显得见识广博，令武松更是暗暗称奇，愈发认定对方来历不凡。

行出一段路，眼见四下行人稍稀，武松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压低了些声音，试探着问道：

“刘公子，请恕武某唐突。我观公子…似乎并非寻常读书人？倒像是…像是那等修行有术的仙师人物？”

小六子心中微动，暗道这武松果然粗中有细，竟能看出些端倪。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微微一笑，反问道：“武都头何以见得？”

武松见他没有直接否认，心中更定了几分，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敬畏：

“武某虽是个粗人，但自幼习武，对这气机感应还算敏锐。

公子周身气息圆融内敛，深不可测，与我往日见过的那些…呃，高高在上的仙师老爷们，颇有几分神似。

只是公子看起来更为…更为平和些。”

他顿了顿，又感慨道：

“说起来，这修行之道，实在是令人羡慕。可惜，我等寒门子弟，便是有几分习武的资质，若无天大机缘，终究难窥仙门。

那些玄妙功法、灵石丹药，都被那些世家大族、豪门大户牢牢攥在手里，根本流不到咱们这些人手中。

便是我这身气血境的修为，也是兄长辛辛苦苦做炊饼，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钱，才勉强供出来的…”

说到此处，武松那双虎目之中，也不禁流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有对兄长的感激，也有对世家垄断资源的不平，更有对自身前途的一丝茫然。

武者之路，到了气血境巅峰，若无机缘突破罡气，便几乎到了尽头，寿元与凡人无异。

小六子听着武松的感慨，对这个世界阶级固化的残酷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他淡淡开口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世间之事，也未必全然没有变数。”

武松闻言，只当是对方的安慰之词，苦笑一声：

“公子是世家出身，自然不明白我等寒门的艰难。

便如那清河县的西门大官人，原本也不过是个破落户，只因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些修行机缘，攀附上了贵人。

如今便成了清河一霸，作威作福，连县尊老爷都要让他三分…唉，这世道…”

小六子听到“西门庆”三字，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西门庆么…略有耳闻。听说其为人，似乎颇多非议？”

武松见小六子语气平淡，似乎对西门庆并无好感，心中稍安，话也多了起来：

“何止是非议！那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仗着有些邪门歪道的本事，欺男霸女，巧取豪夺，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其府上时常有女子莫名失踪，坊间都传言是被他采补练功了…只是他势大，又与官府勾结，寻常百姓谁敢惹他？

武松语气愤懑，显然对西门庆极为不齿，却也透着一股无可奈何。

两人一路交谈，各怀心思。

武松一心想要结交这位“世家公子”，言语间颇为热络，甚至带着几分刻意讨好。

小六子则从武松口中，得到了不少关于清河县现状，以及县中各方势力分布等有用信息。

日落时分，前方已然隐约可见清河县的轮廓。

武松指着远处笑道：“刘公子，前面便是清河县了。天色已晚，不如先去寻家客栈安顿，明日武某再为公子引荐，逛逛这清河县如何？”

小六子看着越来越近的清河县城，眼神深邃，点了点头：“如此，便有劳武都头了。”

他终于，又回到了这个梦开始的地方。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家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