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心咖啡(2/2)
可他竟咬牙忍痛,一个翻滚爬起来,拔腿就跑!
“站住!”唐婉厉喝一声,和赵敏同时追了上去。
男人慌不择路,冲进了一条狭窄的后巷。垃圾桶被撞翻,杂物散落一地,他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却仍拼命往前冲。
唐婉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追上,男人却突然一个急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针管,猛地扎向自己的脖颈——
“砰!”
一声枪响,针管应声碎裂!
赵敏举着枪,枪口还冒着青烟。男人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唐婉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将他狠狠按在墙上:“名字。”
男人剧烈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后背,终于嘶哑着开口:
“陈、陈远……市中心医院……外科实习医生……”
分局拘留所的审讯室泛着冷白的光,单向玻璃映出唐婉检察官锐利的轮廓。她将案卷轻轻放在金属桌面上,发出的一声轻响。
为什么杀人?她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
陈远腕间的手铐随着他激动的动作哗啦作响:那个姓许的狗眼看人低!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墙面某处,仿佛那里正重播着三天前的场景,我和刘医生刚做完一台八小时的开颅手术,连手术服都没换就去了4S店...
唐婉突然抬手打断:手术器械需要双人签字保管,她的指尖点在物证照片上,这些柳叶刀和骨凿是怎么流出的?
陈远咧开干裂的嘴唇,半夜用液压剪破锁,为了不被发现,我还特意网购了同款补上。他歪头露出得意的表情,像个炫耀恶作剧的孩子。
唐婉的钢笔在笔录上划出深深的墨痕:剪断监控线缆的手法很专业,但为什么要偷两辆车?
因为——陈远突然暴起,又被警绳拽回椅子,那个销售经理!他领着我看的全是破大众!唾沫星子飞溅在审讯桌上,直到我开着他家的保时捷撞进别墅时,他老婆才认出我是市医院的外科实习医生!
所以你就用手术刀...唐婉翻开尸检报告,死者颈部精准的切口正是陈远擅长的寰椎入路。
陈远突然安静下来,手指神经质地抠着塑料桌沿:他女儿...本来不用死的。金属椅脚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可那孩子偏偏长得和许凯一模一样...
“最后一个问题”唐婉手机转着笔“为什么要把三个人尸体分开还带走”
陈远沉默了一下“为了分散警力,把他的老婆和女儿杀完后,我就肢解了,先是送回去一辆”
“然后,我联系他,告诉我看中这辆保时捷了,我提出试驾,后来……在西山公园杀了他。”
“这才深夜把第二辆车送回去”
审讯室的空调嗡嗡作响,冷风卷着陈远身上残留的消毒水味,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
唐婉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双本该救死扶伤的手,此刻却沾满了无辜者的血。
就因为一个销售的眼神,你就杀了三个人?唐婉的声音依旧冷静,但指节已经微微泛白。
陈远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病态的笑容:你不懂……他的眼神飘忽,像是陷入某种偏执的回忆,那天我穿着手术服,身上还有血,那个姓许的连正眼都不看我,就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他的声音忽然拔高,带着扭曲的愤恨:我救了那么多人!可他们呢?他们只认钱!我开保时捷撞进去的时候,他老婆跪在地上求我,说‘医生,救救我女儿’——他猛地攥紧拳头,手铐哗啦作响,可那孩子看我的眼神,和她爸一模一样!
唐婉的笔尖在纸上顿住,墨水晕开一小片阴影。她缓缓抬头:所以你连孩子都没放过?
陈远的表情突然凝固,癫狂褪去,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平静:我只是……让他们明白,看不起我的代价。
唐婉合上案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陈远,你也是个医生,可现在的你,连人都算不上。
陈远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像是一把钝刀刮过骨头:是啊,可那又怎样?至少……他们再也不敢看不起我了。
唐婉转身离开,关门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清晰。她站在单向玻璃外,看着里面那个曾经的白衣天使,如今却像一只困兽,蜷缩在审讯椅上,喃喃自语。
——有些人,救得了别人的命,却救不了自己的灵魂。
市局办公室
钱大龙“啪”地合上卷宗,塞回档案架,咂了咂嘴:“一个销售经理,光靠卖车就能住别墅?这世道……”
王强端着保温杯晃过来,热气氤氲在他鼻尖:“豪车提成高啊,一辆至少十来万。”他瞥了眼正在收拾桌面的唐婉,压低声音,“哎,唐队,你怎么猜到陈远会回案发现场的?”
唐婉的手顿在半空,指间还夹着一份未归档的笔录。
——“有些凶手,会像艺术家一样,忍不住回去欣赏自己的‘杰作’。”
林烨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带着咖啡的苦香。
“警察的直觉。”她轻描淡写地撂下这句话,拎起背包转身离开,风衣下摆扫过门框,像一片割裂夜色的刃。
王强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用手肘捅了捅赵敏:“赵队,唐队最近是不是……有情况?”
赵敏正埋头整理证物袋,头也不抬:“你不如直接问她。
深夜11:07|“晨曦”咖啡店
唐婉推开警车门,夜风卷着咖啡豆的焦香扑面而来。
店招还亮着暖黄的光,在冷清的街道上像一座孤岛。
“这么晚还营业?”她喃喃自语,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配枪的皮套。
推门时风铃轻响,满室暖光如温水般漫过全身,连熬了三个通宵的疲惫都被泡得松软。
林烨站在吧台后擦拭咖啡机,眼睛弯成月牙:“稀客啊,唐队。”他手腕一翻,露出表盘,“下班时间比尸检报告还精确。”
唐婉没接话,径直走向角落的卡座。皮质沙发发出细微的呻吟,她盯着桌面上倒映的、自己模糊的脸,忽然开口:
“有吃的吗?”
林烨撑着下巴笑,袖口滑落一截,露出腕骨上淡褐的咖啡渍:“蛋包饭?三明治?还是——”他故意拖长音调,“特供刑警的‘杀人案发现场套餐’?”
唐婉的指尖在木质桌面上敲出三声轻响,像是某种摩尔斯电码的变奏。少贫。她抬眼,瞳孔里映着吧台暖黄的射灯,来份能填饱肚子的就行。
林烨转身时,围裙带子在腰后打了个旋。他拉开冰箱门的动作让冷气白雾般漫出来,巧了,今天还剩最后一份牛肉咖喱。不锈钢锅碰撞的声响里,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配我新调的锡兰红茶,专治刑警的神经性胃痛。
重新认识一下,唐婉微微颔首,发丝在灯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唐婉,二十七岁,北城警察学院毕业。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那天和我一起的是我闺蜜,赵敏。
林烨,他慵懒地靠在斑驳的砖墙上,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三十岁,西城政法大学。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唐婉身上,家里有个妹妹,林柔,刚满十六岁,暑假过后就是高一了。
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里,林烨的眼神始终未曾离开唐婉的脸庞,那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欣赏,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情愫。